不說過往那些痛，那是因為痛苦清清楚楚在身體內部所蔓延著，似是要把他們給撕裂開來，很疼。
唐汐聽著何慕暘說的這些話，心更疼。
眼眶裏麵早就已經蓄滿煙雨。
媽，我還是和他走到了一起，那些事情說的太多了，還是不說了。
你在下麵，也要好好的。
你放心，我也會好好的。
他們在墓園裏麵待了很久，除完墓碑前的雜草，這才下了山。
何慕暘沒有矯情，手上都是泥土，唐汐給他擦了擦手，指甲裏麵的泥土卻都還是弄不掉，唐汐抿著唇：“車上有款泉水嗎？我給你洗洗。”
“回去洗沒關係的，不差這個時間。”何慕暘輕輕的笑著，他把最溫柔的笑容送給了唐汐。
唐汐沒聽他的，還是給何慕暘清理了一番，但還是沒有幹淨。
“好了，回去再弄吧，外麵冷。”
“嗯。”
回到家後，唐汐上了樓，說是累了，想再去睡一會。
何慕暘知道唐汐心中有情緒，也隨著唐汐去了，不過他倒是重新開車而出，去的地方也是慕園。
他把向日葵放在了何舒婷和林雅的墓碑前。
眼角卻是澀澀的疼痛。
他故作輕鬆：“媽，婷婷，昨天是我和小汐兩個人的婚禮。你們在那裏，和他們好好的處，得他們的原諒……”
說著說著，何慕暘還是沒能說下去，喉嚨像是被火燒了一樣。
今天這是何慕暘這麼多年來，第一次和唐汐一起走進唐家墓園，心情無比的沉重，因為有當年。
墓園相差不遠，他甚至都不敢跟唐汐說要過來看婷婷和母親。
何慕暘不敢多待，擔心唐汐會醒來，在家裏麵找不到他的人，那些原本哀痛的情緒，又被他一點點的逼退回去。
他說：“我到時候再來看你們，先走了。”
家中，唐汐其實並沒有熟睡，她上了樓就到了露台之上，親眼看著何慕暘開車出去的。
她知道，何慕暘其實也是想去何家墓園的。
她是很想跟著何慕暘一起進去看看的，可是關於林雅所做的那些事情，唐汐並沒有放下……
見何慕暘開車進來，唐汐轉身回了房間，坐在沙發上，拿起茶幾上麵擺放著的書籍，泰戈爾詩集。
大概十分鍾的樣子，房門被推開，緊接著是何慕暘溫潤的聲音：“怎麼沒睡？”
“睡不著，就醒了。”唐汐輕輕的勾著唇角，她不提何慕暘去墓園的事情，也怕何慕暘會難過，她也會心疼。
何慕暘走到她的身邊坐下，瞧見了她手中拿著的書，唇角覆蓋笑容：“打算什麼時候開個律師事務所？”
“我還沒那個能力，暫時還不會接手案子。你希望我們婚後，整天就是見不著人的？”唐汐對何慕暘的這話，明顯的有些訝然。
何慕暘笑笑：“你喜歡就好。”
“你昨天不是還在想孩子的名字嗎？”唐汐反問著何慕暘這句話。
話語的意思已經足夠明白。
“也行。”何慕暘緊了緊唐汐的手，笑容明顯起來。
第二天，何慕暘帶著唐汐出現在了機場裏麵，沒有鴨舌帽，沒有口罩，更沒有眼鏡，就那麼直接的出現在人前。
倒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矚目，唐汐被他拉著，低低的問出聲來：“都說了讓你戴那些了，這下好了吧。”
被人看著，多不好意思啊。
“我們做我們自己，又不是明星，怕被人看？”何慕暘說了一句比較實際的話。
唐汐抿了抿唇，表示讚同何慕暘的話，但是，“我們這個時期正是風口浪尖，當然還是注意一下比較好。”
“沒關係，我護著你。”何慕暘緊拉著唐汐的手，是真的護著她，生怕別人磕碰到唐汐。
登機之前，貴賓候機室裏麵，唐汐有些無聊，手上麵拿著的書是現代小言，用來打發時間的，看的倒是津津有味。
“看什麼，我看看。”話音剛剛落下，何慕暘就已經從唐汐的手中抽走了那本書。
唐汐想阻止都已經來不及了。
書上的內容被何慕暘瞧見了，劇情倒是還好，就是怕被何慕暘說這是沒有營養的東西。
“我以為你在看名著。”何慕暘把書給合上，遞給了唐汐，語氣很平常。
“名著是名人寫的，等這小說的作者出名了，她不也成了名人了嗎？”唐汐反駁著何慕暘的話，表示對他的話不怎麼讚同。
何慕暘“嗯”了一聲後，出聲：“我知道，你很喜歡這位作者，沒說不好，繼續看吧，到時間了我叫你。”
“……你怎麼知道？”唐汐表示很驚悚，雖說以前在學校的時候也會看，但她從來就沒有抱著這類書出現在何慕暘的麵前啊，那他是怎麼知道的？
何慕暘輕咳了一聲，“是那次你快速的進廁所那次……”
快速的進廁所那次？
唐汐的腦海中開始飛快的轉動著畫麵，想到了……
當時放學後就和何慕暘一起去老街，但是還沒走幾步，何慕暘就叫住了她，把身上的外套圈在了她的腰上，還打了個結。
起初她不太明白何慕暘的意思，可是瞬間就是秒懂啊。
從書包裏麵掏出東西，快速的就衝進了廁所……
可是現在想起來，當時一定是腦袋短路了，不然直接回家不就好了嗎？怎會做出那樣蠢的事情來？
尤其是還被何慕暘瞧見了……囧！
唐汐想到這些後，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何慕暘卻圈住了她的腰身，低低出聲：“沒關係，我還知道你很多很多，需要我說給你聽嗎？比如說打遊戲……”
“你要是再說，我就不理你了。”唐汐對何慕暘投以危險的警告。
何慕暘馬上應聲妥協：“好好好，我不說了，不說了。”
唐汐冷哼一聲，不再理會著何慕暘。
漫長的飛行，唐汐不緩解自己的無聊真的是不行，看到一半的時候書被何慕暘給抽走了，他嚴肅道：“休息一會，看書太久眼睛也會疲勞的。”
“我就快要看完了，你還給我。”唐汐要去奪過來，但是無情的被何慕暘給收了起來：“還有一半，別以為我不知道。”
“……說的好像你看過似的。”唐汐嘟囔出聲。
“我是看過，當時翻了幾頁，不過那個時候寫的比現在要……”
“你胡說，我什麼時候看了那樣的？都是很清純的好嗎？”唐汐快速的打斷了何慕暘的話，哼了一聲：“我看你是在別的女生那裏看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