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匆匆,轉眼即逝。羽拾肆來長崎山小住已有數月,花染自是承蒙了他不少照顧,下雨時,他耐著性子為她撐傘賞荷;起風時,他溫柔的為她披上裘衣;酷暑時,他為她做冰鎮梅子湯解暑;閑暇時,他親撫古琴為她奏曲解悶……每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花染總覺得這樣平靜的日子她等了好久好久,現在突如其來的幸福竟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天界——
“幽冥司主,孤派你前去長崎山取白狐的心尖之肉,若愛妃之病根治,必有重賞!”天帝席在側妃的床榻邊說道,幽冥司主勾勾嘴角施禮,“是,小仙領旨。”這長崎山白狐之事還要靠司命神君……若此事成功,我便是天界第一功臣!幽冥司主理理衣衫朝長崎山飛去。
“小染,這些日子你快樂嗎?”拾肆躺在草垛上扭頭看著花染,“快樂,總覺得這樣幸福的日子好不真實,我仿佛為了這樣的生活等了好久好久。”羽拾肆心頭一緊,是啊,上一世,蒼歌等這樣的生活亦是好久好久。“小肆,你可曾愛過?”花染問,見羽拾肆默不作聲便接著說:“古書裏都說你們這些神仙從來都是無欲無求,更無心過問塵世間的這些俗事。”羽拾肆歎了口氣,雙手枕在腦後望著滿天繁星輕輕說:“愛過。”花染心頭竟有些酸澀,原來他已有了心心念念的女子。接著又問道:“那她必是天界的哪位仙子吧?”“不,她是個凡人,確實這三界最最美好的女子。可是…我卻負了她……”最最美好的女子?會是怎樣的女子讓羽拾肆如此念念不忘呢?花染蜷蜷身子,困意襲來卻仍輕輕對著羽拾肆說:“小肆,我若愛上這樣的女子,定會把她捧在手心,放在心裏,你一定好好待她,莫要再負了她。”花染的聲音漸漸弱了下去,羽拾肆俯身望著沉睡中的花染,目光深沉,一時間溫風四起,星星如盞盞天燈驟然明亮,“無論你是月蒼歌還是花染,我所愛的隻有你一個而已……”這暖暖的聲音溫柔了蒼茫的歲月,在長崎山久久回蕩,突然羽拾肆起身緊張的望著半空道:“誰?”“不愧是司命神君,數年不見還是如此謹慎。”半空中浮現一個身穿玄袍的男子,“原來是幽冥司主。”羽拾肆作揖,“上仙,我來是有要事相告,請隨我來。”說著幽冥司主目光詭異的看了看一旁熟睡的花染,身形一晃便消失了,羽拾肆一滯隨後也拈訣駕雲而去。
晨光四射,花染卻發現身邊的人不見了蹤跡,她慌得尋遍了整座長崎山,卻連一絲仙氣都未尋到,她的小肆終究還是走了,默默胸口,隻覺得空洞洞的,和他相處的這些日子恍然如夢……
幽冥地府——
“上仙,您看這便是月蒼歌的軀體,至於那長崎山的白狐不過是生的與月姑娘有幾分相似罷了。”幽冥司主訕笑著說,羽拾肆立在冰棺前,冰棺中的女子仍穿著鳶紅的嫁衣,戴著鳳冠,雙手平放在兩側,容貌傾城,香腮勝雪,好似睡著一般。“蒼…歌…”羽拾肆隻覺得胸口悶悶地,她真的是蒼歌?那麼花染……幽冥司主見羽拾肆有些遲疑便又說:“世界之大,長得相像的人卻有不少,可是性格氣質卻迥異,當年月姑娘的魂魄並未散盡,天帝見她這般癡情便用冰棺鎖住她的軀體和魂魄,隻等上仙歸為之後,好讓她……”說著幽冥司主打開冰棺,羽拾肆聽到幽冥司主的話,隻覺得世間仿佛漫長了好幾個世紀,他的蒼歌並未轉世,而是在這個冰棺裏沉沉的睡著。他伸出有些僵直的手顫抖著為女子拂去臉上的冰晶,“她……為什麼還不醒來?”“嘿嘿,相信上仙也知道天帝最愛的側妃得了痛心病……”“這又礙我何?”“側妃這病隻有那長崎山白狐的心尖肉才可治好,素聞上仙與那白狐關係甚好,所以上仙隻消將那心尖之肉帶來,天帝自會讓月姑娘重生。”“休想!”羽拾肆冷笑著抱起月蒼歌,疾步朝門外走去“上仙也是聰明人,那長崎山白狐對上仙來說難道比月姑娘還要重要?上仙,上一世你負了月蒼歌,難道這一世還要讓她再傷心不可?!”幽冥司主的話讓羽拾肆停住了腳步,良久,羽拾肆合住雙目啞聲道:“好,我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