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是耶非耶(3 / 3)

蘇小莞這才放下心來,姚遠的武功她是見識過的,料想他如果要存心避開什麼人,那個人就一定不會發現。

不過他的膽子也實在是太大了些,咦,剛才好象忘記問他飛刀示警的人到底是不是他,算了還是下次找個機會再問吧,這屁股是一陣一陣地癢,癢得人難受,連該說的冤大頭也記不住了。

鄺雲天出了屋子,小丫麻利地上前幫她穿衣梳洗,當蘇小莞半側著身子坐在銅鏡前時,對著鏡中的人影足足發了好一會呆,這才猶自不信地問王小丫。

“剛才二少爺進來時,我就是這副模樣見他的?”

小丫熟練地從鏡奩中取出梳子替她梳頭,回答道:“是啊。”

哀嚎一聲,蘇小莞痛苦地掩住了臉,天,鏡中這個睡眼惺鬆,頭發散亂,眼角還掛著一粒眼屎的頹廢女人到底是誰啊?一定不是她蘇小莞。

怪不得女人在一結婚之後多半便會被丈夫嫌棄,任何一個男人看到清晨頭未梳臉未洗的女人那副蓬頭散發樣,恐怕再大的愛戀也會漫漫湮沒於無形中吧。

還好鄺雲天不是她的丈夫,否則蘇小莞非抓狂不可。

鄺雲天很細心,池水中加了很多藥瓣,大大衝淡了池水中原來的辛辣之味,而且浴池中的水大概是調節過溫度,蘇小莞泡進去之後覺得水溫正合適,隻是當她想起這浴池鄺雲天也曾要多次泡過,任她臉皮再厚也不由有點臉紅心跳,隻得一遍又一遍地催眠自己,俺隻是來治傷而已。

浴畢渾身肌膚都被泡得酥麻紅潤,感覺好象整個人都脫胎換骨一般,說不出的舒服愜意。王小丫為她換上了一件棉質白袍,將她的一頭長發全都束起,鬆鬆地挽了一個髻,插上一隻玉簪,將她送到了鄺雲天的房中。

鄺雲天正坐在書桌上出神,桌上攤開了兩張紙,一張正是飛刀示警的那張,別一張卻是一方書箋,行雲流水的小字行書,密密寫了一封書信,鄺雲天認真地看著這兩副字,眉頭微鎖,若有所思。

蘇小莞踏入房間,他連頭也未抬,喚她過去,說道:“小莞,你來看看,這兩張字箋可有相似之處?”他已經審視了半天,越瞧越是神思迷亂,想著也許旁觀者清,因此便喚蘇小莞過來幫忙查看。

蘇小莞輕輕走過去,沐浴後的芳香在室內悄悄縈繞,蘇小莞渾然不覺,對麵的人卻有些心意微亂。

蘇小莞細細地看了兩張紙,搖了搖頭,道:“分明是兩個不同的人寫的,筆跡完全不同。”

鄺雲天斂神,片刻後方才笑道:“起初我也認為是兩個人,但不知為何,有一種異樣的感覺告訴我,寫這兩幅字的人是一個人,明知是絕無可能,我卻忍不住一再比對。

蘇小莞拿著兩幅字左瞧右瞧,堅定地搖了搖頭,風格完全不同,明明迥異得這麼明顯,鄺雲天居然還如此固執,真是一樁怪事。

“二少爺,這幅字是誰寫的?”蘇小莞指著那封行書問道。

鄺雲天的目光忽然一滯,垂目,低垂的雙睫恰好地掩飾住了他黯然的情緒。

“是我大哥。”

正義山莊大少爺鄺山河之事,蘇小莞曾下人閑聊說起過,聽說他早在五年之前就離開正義山莊出門遊曆去了,一去之後銷聲匿跡,五年來從未曾在江湖上露過麵。

“不過他已經失蹤很久了,旁人告訴我他死了,我卻總是不相信。”

“你懷疑前來示警的人是你大哥?”蘇小莞說完自己就先搖了搖頭,鄺雲天大概是跟他大哥太要好了,多年來牽掛在心以至此刻有些精神恍惚,所以才會把兩個字跡完全不同的人聯想在一起。

無論示警的人是高遙還是姚遠,這兩個人都絕無可能是鄺雲天的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