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兩人一馬(1 / 2)

“素秋,你記起來了,對不對,素秋,我聽見你叫我明哥哥……”他艱難的站起身子,要走到她身邊。

“別過來,”素秋冷冷的說。

少明止住腳步。

“你希望我記得嗎?”素秋突然回身,眼底流動著憂傷,扯開一絲苦笑,“那你希望我記得你什麼?”

少明一凜,一抹惆悵化開在心腸,他凝視她的臉,她如玉的臉龐,不再是當年歡快萌動,青春洋溢的模樣,一切都已經不一樣了。

“你是希望我記得,你前一刻信誓旦旦,下一刻卻毫無預兆的拋棄我……還是一句話都沒有留下,就離開我,”素秋泣不成聲,一步一步踉蹌的朝他走著,走向他麵前,在離他僅有一毫的地方停了下來,她的眼睛,分不開裏麵是恨,抑或是傷。她一字一句如針如刺,狠狠的紮在他身上,“還是,你希望我記得,我望眼欲穿,為你投水,為你去死。”

那年的岸邊,她消瘦的身子癱在地上,飛揚的青絲掩住雙淚,撕心裂肺的叫喊聲響徹天際,“明哥哥,你別走……你別走,你為什麼拋棄我……為什麼沒留一句話,你隻要說一句‘等我’,一句‘等我’就好,我就會等你的,可……為什麼,你竟能這樣毅然決然的離開我,明哥哥……”

她哭得啞了,發不出任何聲音,好奇妙,原來這世上極致的痛是這樣的感覺,痛到最後竟然就不痛了,她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到橋上,慘白的臉龐挽著一絲魅惑的笑,淒美的如同三顧河畔彼岸花,“我一輩子隻愛你一人……隻為你一人守候、一人呼吸……我的笑,我的哭,隻願你一人看見……我姚素秋……隻為你一人……或生或死。”

絕望的閉上眼睛,她身子輕飄飄的如同紙鳶,紙鳶一輩子隻為一根線牽絆,奈何那人卻無情的剪斷線,叫她隻剩隨風而去。她任性的站在冰涼的橋沿上,縱身一跳,“聽說,香山的紅葉是癡情女子的胭脂淚染成的……明哥哥,我為你染盡香山……你可看得見。”

少明隻覺自己心口血液逆流著,涓涓成河。他眼裏溢滿複雜的情緒,他歡喜著,她真的記得他了,終於記得他了,雖然,她記得的隻有傷痛,不複當年模樣……他欠她,一直都欠她,當年的他為了仇恨拋棄她,可是,那時的他還有選擇嗎?誰又給他選擇的權利?隻想著回來就好,他知道她愛他定會等他,可萬萬沒想到的是,她為他投水記憶全失,還嫁入柳家,嫁給了他哥哥。隻怪他一意孤行,一切的一切都隻是他的錯,她的質問是那樣的真實。

“素秋,我愛你。”千言萬語,他卻隻能說出這句。

素秋的心好苦、好澀,這一句話,他們一起的時候他沒說,他們分開他走的時候沒說,現在物是人非,她嫁給了別人,嫁給了他哥哥,他反倒說了。她無助的笑笑,“你的愛,我要不起,也不敢要……”

“是嗎?”他徒然喑啞了聲音,慢慢的從懷裏拿出一件東西,那是她魂牽夢縈時繡的手絹,上麵兩個小人,是當年的他們。少明死死的把它攥在手裏,好似攥這一世的情緣,語言裏萬分的祈望,“姚素秋,你不敢要……那麼你告訴我,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