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晨,初晴。
晴空萬裏,昨夜的雨下了一夜,此時的晴空就顯得極其明朗了。
仿佛在一切不好的事物過好,總會有美好的,而且顯得極其美好。
柳雲鳳特別喜歡這種時候,所以他現在穿了一身極其素雅的白袍,就像是他這個人一樣,總是幹淨得很。
他走在杭州城外,看著這雨後初晴的杭州,嘴角帶著微笑。
他總是覺得,人應該要多笑笑,笑的時候,總能讓人麵對許多事情的時候,處理的更好、更成熟。
但當他一走進杭州城的時候,他卻笑不出來了。
的的確確笑不出來。
這條長街上,滿滿的都是血,一陣濃烈的血腥味撲鼻而來。地上已經沒有屍體,但這血腥已經能夠令人想象到,這裏曾經有一場多麼激烈的廝殺。
他極其討厭這種視生命如草芥的殺戮。
可惜,這江湖本就是這樣一種殺戮的社會,他又不得不生活在這樣的社會裏。所以他自己手裏從不帶刀槍,他也從不輕易殺人。
就在他極其無奈的時候,杭州城內,飛奔出來了三匹快馬。
馬上坐著三個紅衣大漢,手裏提著一把弓弩,背後背著裝滿了紅羽箭的箭匣,柳雲鳳自然知道這三人就是紅羽堂的人。
柳雲鳳此時就站在街道的中間,三人縱馬到柳雲鳳麵前是,驟然停住,其中左側一個紅衣人道:“你是什麼人?紅羽堂辦事,快些讓開。”
柳雲鳳輕撫長鬢,笑道:“嗯,路我自然會讓,隻是我想知道,昨夜這條長街上發生了什麼。”
三人互相對視一眼,紅衣人道:“不關你的事,快些讓開,我們有事。”
柳雲鳳無奈一笑,走到了街旁,讓三匹馬過去。
三匹快馬飛馳而去,柳雲鳳笑道:“看來這事與紅羽堂有些關係。”
忽然他經常的笑容又是一凝,他忽地想起了什麼。
剛剛的這三個人左臂,綁著一條白色絲帶,他被這種血腥亂了心智,現在才發覺,他喃喃道:“紅羽堂有喪事?”
他忽地又想起他在揚州時,長清子對柳雲鳳說的事,他恍然大悟,說了一句:“銀槍門?”
然後他立即就飛身而起,幾個起落,就往杭州城中而去。
紅羽堂的箭羽是紅色的,鮮紅!
但此時的紅羽堂裏,到處都是白色的。
紅羽堂掛了喪!
柳雲鳳走到紅羽堂的時候,他就直奔了紅羽堂的大廳。
大廳此時已布好了靈堂,柳雲鳳走進靈堂的時候,就是猛地一怔,不是因為他看到了胡群的靈位。
而是胡群此時正坐在大廳的主位上。
柳雲鳳看不到自己的表情,但是他知道,他此時的表情很精彩。
胡群看著柳雲鳳走進來,極其蒼白的臉上擠出一絲苦笑,虛弱的道:“柳少是不是以為柳少見鬼了?”
柳雲鳳也苦笑了一聲,道:“的確。”
胡群道:“我雖然也差不多了,但至少還是沒有死的。”
柳雲鳳道:“那這靈堂?”
胡群臉色泛起一絲黯淡,悵然道:“是為道長設的。”
柳雲鳳道:“長清子道長死了?”
胡群點了點頭:“若不是道長為我擋了一槍,長清子道長也不會喪命在那銀槍門後人的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