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嫣然支著下巴,肆無忌憚的癡迷於眼前近在咫尺的臉,他的眉眼剛毅果敢,與萬俟熙比起來,更多了些男子的氣息,雖說萬俟熙也是極其俊朗,隻是稍顯陰柔了些。睡夢之中都這般的心事重重,卻不知又在想些什麼。
打第一眼見到他,她便莫名其妙的感到熟悉,他那張幾乎不會又其他表情的臉,於別人而言,也許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信號,於她,卻不覺得,似乎她很了解這個人麵冷心熱,很了解他的心,隻是為著自己那不可為外人道的身份,她猜忌,她忌憚,她總想遠離他。
而如今,他為了救自己而傷勢嚴重,即便是再有什麼猜忌,也悄然消失於無形了,此刻她所好奇的,隻是他為何會莫名其妙的,喜歡自己。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亦不會有無緣無故的恨,可是這源頭又在何處?難道,跟自己失去的那段記憶有關,會嗎,會是這樣?
此刻,哪怕天崩地裂,也無法將她從他身邊拉開,她想要弄清楚一切的一切,想要找到問題的答案,想要了然心之所屬。對萬俟熙是肝膽相照的感情,這其中,是否也夾雜著反抗爹爹的叛逆?而對他呢,又是怎樣的感情?
因此,趁著這機會,她要看個夠,仿佛從他臉上,便能找到想要的答案,一如第一次見麵時上的驚鴻一瞥,一如他堅定又溫暖的諾言。
他曾在危險迫近之時,喃喃說,隻要我尚有一口氣,就決計不會令你受到傷害。生死關頭,卻是最考驗一個人的真心,說不感動,那怎麼可能。
茫茫然,忽覺手中握著個東西,熱熱的,硬硬的,思緒漸漸清晰,端木嫣然這才明白,原來她不經意間睡著了,而那麼巧,手中握著的,卻是......
登時如手被毒蜂紮了好幾下一般,她迅捷的收回手,登時臉一直紅到了耳根,這個屋子是沒法待了,沒法待了。
逃也是的飛奔而去,來到院中的天井處,那裏有一口井,水質甘醇,是這四海客棧的一大特色。
水瓢中蓄滿了水,映著那張羞紅了的俏臉,比天上的雲霞還要瑰麗好看。不住的往臉上撩水降溫,隻覺這清涼的水都被烘熱了。
如此反複,良久,終於覺得好些了,隻是上官公子那間客房,她此刻是斷斷不願進去了,卻又擔心他的安危,隻好在門前徘徊。
“郡主?您如何站在了這兒,主子讓奴才過來叫您用早膳,上官公子就由奴才照料,郡主快些過去吧,安心,一切有我展翼。”終於來了解圍之人,端木嫣然瞬間如蒙大赦般,飛也似的逃走了。
不明所以的展翼在她身後嘀咕,“難道見鬼了,郡主居然有這麼快的速度?為了強很健體,她確實練過武功,但那隻是皮毛而已,她何時居然那樣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