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往常沈明濤該是很快就靜心下來的,今天卻不知道怎麼搞的,竟一直有些心浮氣躁,總覺得心裏頭窩著一團火。
想來是因為那兩個什麼小金錢和聞香鼠出師不利,頭天出手就沒達到目的,自己心裏急躁了吧……沈明濤伸手又端起了茶杯一飲而盡,長吐了一口悶氣出來。
“三爺可是有什麼吩咐?”一旁的翠柳瞧著沈明濤的動作,連忙上前恭敬地問了一句。
沈明濤卻搖了搖頭:“沒什麼,你先退下罷,不用你在這裏侍候了。”自己將衣領的盤扣鬆開了一粒,拉開了些許衣領。
翠柳應了一聲,心裏再是不甘,也隻得福身先退了出去。回頭看了書案前俊逸的三少爺一眼,翠柳將門簾輕輕放下,忍不住咬了咬牙。
劉二嬸拿來的這藥,她每天都小心地隻在茶水裏放上一點,按說這幾天本來就該起效了的,隻是這兩天沈明濤心裏浮躁,讓翠柳上了蓮芯茶。
蓮芯茶味道最純,哪怕隻放一點子藥進去,那味兒也雜了;翠柳不得已,隻是暫時停了那藥,好在今天三少爺總算改了茶飲,翠柳這才把藥重新又續了進去。
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斷了這幾天的藥,瞧著三少爺那裏雖然起了些效果,卻似乎並不怎麼厲害啊……
可是前頭有那個被打死的嬌蘭作警戒,翠柳又不敢做得太過分,什麼輕薄衣料的都不敢穿,隻能暗中精心拾掇了自己;隻是看來今天還是不行啊。
自己明天要不要把藥量略微加大一點呢?翠柳心裏暗忖著,腳步急急回了自己的房間,將一直壓在枕頭下麵的那隻小藥瓶取了出來,拿在手裏摩挲著,終於定了決心,從首飾匣子裏取出一支金挖耳簪,用一頭連挖了兩回粉末出來,散進了預先取出來的一小包茶葉裏,輕輕和了和,重新將那茶葉包好了。
這包茶葉,就是明天她揣在袖子裏預備給三少爺衝泡的了……
做完這一切,翠柳小心地將挖耳簪洗淨,把小瓷瓶也放回了原位,這才出去喚了小丫頭打水進來洗漱。
就在翠柳走出房間的那一瞬間,牆上不起眼的一處地方,一個洞眼突然被什麼東西堵上,那處牆麵看起來渾然一體,似乎根本沒有什麼洞一樣。
小半個時辰後,聞濤院的小六兒換值之後徑直回了自己的房間,換下了一身外衣,端著盆子到外麵一口水井處打了水上來,灑了皂粉先泡著。
瞧著又有一人提了燈籠遙遙走了過來,直到近前,小六兒才笑眯眯地喚了一聲:“長誌哥,你也出來洗衣服啊。”
長誌笑著應了一聲:“屋裏頭沒個婆娘,當差回來可不是得自己洗?”
兩個小廝泡了衣服,就此說起話來,隻是幾句笑語中間或夾雜著幾句低語,就是有人在附近瞧著那模樣,也隻以為是些渾小子之間說的什麼葷話而已……
不過等兩個人洗好了衣服回去後,不到半刻鍾,沈明友就收到了消息:“那個通房丫頭這一回舀了兩勺?這是瞧著元氏和離出門了,她有些等不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