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太守還由沈國煌陪著在書房賞玩幾樣古玩,沈明濤見春景在書房門外閃過,衝自己眨了眨眼,連忙借著淨手先走了出來。
得了母親悄悄傳過來的話,沈明濤心中一定,轉身重新進了書房,笑吟吟地請了童世榮去園子裏逛逛:“世榮兄,我們沈府景色比不上太守府裏,唯有一池塘水蓮頗得精心種養,可以一觀,世榮難得過來一回,不如就由小弟陪著世榮兄過去賞玩賞玩?”
童世榮這次過錦城來,自然也是跟在這裏任太守的伯父交了底的,見沈明濤出去片刻就後就返身相邀,知道應該是伯母華氏在內宅裏談好了,特意叫自己過去的;當下欣然點頭:“此時賞蓮,香清宜遠,正是合適,還請明濤弟前麵帶路。”
沈明友一心扒在童太守這邊,故意裝著正認真聽著童太守說話,沒有跟著過去。
沈明東倒是很自覺地跟在沈明濤和童世榮身後一起走了,極自然地就跟童世榮搭上了話;三人一路慢慢行著往荷塘去了。
沈府中的水蓮現在盛開得正好,濃淡相間星星點點浮在一池碧水上,間或有錦鯉在蓮葉下悠閑遊過,景觀雖然不算大,確實也有一番清幽的意味。
三人一路由遠及近正觀賞品評著,轉過一處小路卻突然看到假山側麵有一名妙齡少女正在揮墨作畫。
少女梳著俏皮可愛的垂鬟分肖髻,發髻上零碎點綴著幾支玲瓏剔透的翡翠小釵,身著一套輕絲質地的天水碧繡綠蘿衣裙,隨著軟風拂來,裙裾飄飄仿佛臨仙。
一管皓如白玉的雪腕下,隨著指間紫毫寫意輕揮,畫紙上一池水蓮正躍然其上,栩栩如生。
少女正在畫著最後幾片蓮葉,已經聽到聲響轉回頭來,忙擱下畫筆上前行禮:“二哥,三哥。”看了走在中間的童世榮一眼,臉上微紅衝他禮貌笑了笑,規矩地低了頭。
沈明東眼中閃過一抹了然。沈明濤卻含笑問著:“明萱,今兒怎麼好興致在這裏作畫了?”
“是母親喚我一起過來陪華夫人逛逛花園子,見這荷塘水蓮開得正好,命我作上一幅畫聊以供華夫人賞玩。”沈明萱麵色有些靦腆,答話卻顯得進退有度、落落大方。
沈明濤“哦”了一聲,見童世榮的目光落在麵前的少女身上,唇角含笑,連忙介紹了:“世榮兄,這位就是我家四妹。”又喚了沈明萱一聲,“明萱,還不快過來給童世兄見禮?”
沈明萱忙上前嫋嫋一福:“明萱見過童公子。”
“沈四小姐客氣了,我們兩家交情匪淺,喚我一聲世兄也當得。”
童世榮剛還了一禮,就聽到遙遙有華氏的聲音傳來:“原來是世榮也過來這邊賞蓮了,都在那裏站在做什麼,快進來歇歇腳。”
童世榮抬眼循聲看去,見華氏在沈大太太的陪伴下,正坐在荷塘邊那叢竹林中的一個竹亭裏,含笑向身邊沈府的幾位少爺小姐伸手一引:“二公子,三公子,四小姐,我們一起去涼亭裏歇歇吧。”
沈明濤和沈明萱連忙陪著他往竹林走去,沈明東落在最後,看了正在收拾畫紙的錦書一眼,見她對自己微微一福,又霞生雙頰,特意給她遞了個關切的眼神,這才往竹林中的涼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