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她這麼說,那幾位高管連連說好,劉穎從喬氏一出來就直接往警局去了,她拖了好些關係才見到了再被拘留的喬仁生。
兩人麵對麵坐在一間小屋子裏,劉穎這才有些失控的抓住他的手問道:“老喬啊,我相信你,這些不會是你做的。”
劉穎聲音有些哽咽,看著滿臉疲憊的喬仁生,心更是被針紮似得疼,好幾個星期前,她就隱約覺得有些不安了,往常喬仁生的確是很忙,可他從不會到半夜兩三點還不歸家,而且歸家以後也是滿身煙味。
喬仁生一向來不吸煙,這她是清楚的。
她和喬仁生算是青梅竹馬,對他不說百分之百的了解,可又做了這麼些年夫妻百分之八·九十的了解還是有的。
所以劉穎猜到了他肯定有事瞞著她,隻是喬仁生不說,她也不問,夫妻間那點默契還是有的,如果他願意說的話,肯定會告訴她的,所以劉穎默默的陪伴著他,從未問過一句。可如今,她卻沒想到,她這樣的不聞不問最後變成這樣,她……劉穎心中苦澀不堪,喬仁生一旦出事,她們這個家就毀了。
“老喬啊,你別擔心,你不會有事的,我先找人把你保釋出來咱們再想想辦法。”劉穎忍著眼淚,緊緊地攥著丈夫的手輕聲安慰道,喬仁生反握住她的手,表情依舊沉穩剛毅,他微微歎了口氣,說道:“你到底還是知道了。”
“難道你到現在還不想讓我知道嗎?”劉穎一下子就哭出來聲,喬仁生原本剛毅的臉此刻才動容了些,表情鬆動:“喬喬還在醫院,你,你這樣我擔心。”
“老喬啊,如果你出事你讓我和喬喬怎麼辦?你別說什麼女人家不要管這些事,我這次一定不會聽你的。”
劉穎聲淚俱下,喬仁生起身走到她身旁拉開椅子坐了下來,將妻子摟進懷裏,“對不起,這麼多年了,現在還讓你為我擔驚受怕。”
“……”劉穎伏在他懷裏靜默了好一會兒才擦了擦眼淚說道:“別說這些話,自嫁給你那一天開始,你就是我們的天,公司資金的事情我會弄好,雖然我不問世事,可是也是劉家的女兒他們不會真的坐視不理的。“
事到如今,喬仁生也便隨她去了,他深知現在不論劉穎想做什麼他都阻止不了了。
沉默了好一會兒,喬仁生才說道:“這件事不要讓喬喬知道,免得她擔心。”
“嗯,我知道的,喬氏危機公關已經盡量封鎖了消息,內部人員也都盡量穩住了,喬喬不會知道的,你放心。”同樣的,若不是今天家裏來了那些人,恐怕到現在她也都不知道這些事。
夫妻兩又聊了一會兒,眼見著時間差不多了,劉穎才一步三回頭的離開了。
然而她這邊剛踏出警察局,就遇見了匆匆趕來的殷黎。殷黎一見劉穎便忙走了過去,神色擔憂的問道:“阿姨您沒事吧?”
劉穎搖了搖頭,苦笑,這孩子怕是也知道了這件事。
殷黎這才低聲說道:“阿姨我們去那邊的咖啡屋聊聊吧?”
劉穎點了點頭,兩人便一道往警局不遠的咖啡屋走去。
“來壺玫瑰茶吧?”殷黎望著明顯心事重重的劉穎,輕聲問道,劉穎朝著他笑了笑,“不用了一杯白開水就可以。”
劉穎一直低著頭有意無意的對著眼前的景物發呆,歲月不曾在她的臉上留下痕跡,可僅僅是不到一天的時間,她便憔悴了許多。
服務生端來兩杯白開水後,殷黎才切入正題說道:“阿姨喬氏的事情我知道了,我已經以殷氏的名義注資了,公司的資金問題您就別擔心了,至於喬叔叔的案子問題,我會拖警局的人幫幫忙,您注意身體。”
劉穎聞聲這才猛地抬起頭,有些欣喜的看著他:“阿黎這……”
劉穎不從商也知道商場上如戰場,你一旦出事了,沒有人來落井下石就不錯了,雪中送炭的根本就是少之又少的可能,而現在眼前這個年輕人竟然獨自攬下了所有的風險……這樣的做法若是站在客觀的角度上,劉穎絕對會覺得他是瘋了,可他畢竟幫的是她至親的人,劉穎心裏滿是感激。
“這樣風險太大,你……”
“阿姨您不用擔心,我相信這件事叔叔是受害者,而且即使我不出手我小姨也會讓我出手的,您就不要對我客氣了。”殷黎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一如既往的優雅穩重,劉穎原本就對他的印象很好,此時更是欣賞他。
他對自家女兒的那點心思,做父母的又怎麼會看不出來,隻是喬喬選擇了陸博年,他們也都是同意了的,麵對這樣的殷黎,劉穎心裏其實也是有著幾分尷尬的。
殷黎許是猜出了她心中所想,索性也就大方的承認了下來,他靜靜地說道:“阿姨我知道您肯定看出來了我對小喬有好感,不過您放心這和我幫喬氏沒有什麼必然關係,即使撇去我的這份心,於情於理我都會出手的,我和小喬做不了情侶,到底也還是朋友。”
他這一番話算是說到了劉穎的心坎裏,這樣懂事的孩子,瞬間就讓劉穎歡喜不及。隻是她麵上卻微微一笑,端起麵前的玻璃杯輕抿了一口水,才緩緩說道:“阿黎你有這份心,阿姨在這裏先謝謝你了,喬氏的事情謝謝你肯幫忙。喬喬的感情生活我和喬喬她爸一般是不介入的,我們也知道你是真的喜歡喬喬的,這是喬喬的福氣。”
的確是福氣,可,卻不是幸福。
殷黎淡淡一笑,對她的話不置可否。
劉穎輕歎了一口氣,殷黎適時止住這個話題說道:“我估摸著第一次保釋可能有點難度,不過沒有確定罪名前隻有24小時時間,或許熬過去就好了。”
說到這個劉穎原本掛在臉上的笑容也瞬間斂去了,她知道殷黎說的事實,隻是即使再難她也要辦到。
“這些我都知道,但是你喬叔叔年紀也不小了,拘留所那種地方太陰冷,我怕他關節炎就發作。”
“嗯,我會盡量動作快點的,您別擔心。這件事……”殷黎微微頓了一下,才看向劉穎用著詢問的語氣說道:“要不就先瞞著小喬?她不一定能幫上忙,多一個人擔心倒不如瞞著她,況且她現在身體也不太好。”
陸家宴會的那件事殷黎心裏比誰都清楚,喬藍已經在陸博年那裏受了傷,這兩天她雖然表麵上看著和平常無異,可殷黎還是感覺到了她身上的那股子壓抑的氣息,她即使是隱藏地再好,或許也不會逃過那些時刻注意著她的人。
殷黎幾不可察的皺了皺眉,要是現在再讓喬藍知道這件事,他實在很難以想象她會變成什麼樣子。
“嗯,你就算不說我也準備這樣做。”說起喬藍,劉穎眉頭皺的更深了些,她目光轉向殷黎,想了想還是問道:
“阿黎啊,有件事阿姨知道可能問你有些不合適,但是喬喬這丫頭啊,從小就是這樣遇到什麼事情,寧願一個人承受或者是告訴你們這些朋友,也從來不跟家裏說,我看呐這些天她有些悶悶不樂的,你和博年他們都是朋友,是不是他倆吵架了?”
女兒是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她一言一行,她這個做母親的還能不知道麼,她最近反常,再加上受傷以後陸博年來的次數少之又少,劉穎難免會擔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