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你叫什麼?”
“師傅,弟子江一帆,雲滄江的江,一帆風順的帆。”江一帆答道。
“孤帆遠影碧空盡,唯見長江天際流。你是天生無靈,不知帶你上山,是福還是禍啊。”方臨清看著雲滄江奔流的水,輕輕喟歎,“不過你的命數,我卻看不清楚,你的前途,或許不可估量。”
“師傅,什麼是天生無靈啊?”江一帆仔細聽著方臨清的話,一臉茫然。
“哈哈哈哈,師傅說這是一種能吃且美味的東西,信嗎?”方臨清打趣著江一帆。
江一帆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弟子信,可是師傅,我還是不懂。”
方臨清沒再理會,隻是轉而問他,“餓了嗎?”
江一帆摸了摸肚皮,點頭笑著說,:“師傅,弟子不餓。”
“好小子,有我的模樣,我們走,抓些野物來燒。”方臨清牽著江一帆,一路向東。
師徒二人背著夕陽,雲滄江的浪花一路拍打著岸邊的石頭,陽光在江麵折射,波光粼粼。江村的炊煙漸漸升起,頭頂上燕雀啼叫歸巢,蟬鳴蛙叫漸起,此時的江村,一片安寧祥和。
江一帆的思緒漸漸回到現實,望著師傅的白發,往事湧上心頭。
“師傅,弟子記得。”
“一帆,還記得我曾說你是天生無靈體嗎?”方臨清問道江一帆。
“記得,當時我並未理解,可師傅不說,我也不曾詢問。”
“這天下能使人天生無靈的,隻有兩種原因,一是天生靈脈受外力影響而破損,導致身體無法完全順暢的凝聚靈力;這第二,則是你的身體未曾孕育靈脈。第一種,靠藥物的滋養和靈力的灌輸輔助,也是有恢複靈脈的可能。可你,師傅這十多年來卻未能找到幫助你的方法。正因為靈脈的缺失,師傅這十多年並未教你任何靈決和武學,不過我相信,在做人和讀書上,你一定下了不少功夫。”方臨清終於道出了江一帆天生無靈的秘密。
的確如此,江一帆在太青門的十二年裏,他不是最聰明的,卻是最努力的,他深知自己無法修靈,隻好在讀書識字上下了巨大的功夫。不管是自然科學曆史傳統還是醫學藥典,江一帆將太青門的藏書看了個遍,而且牢牢的記住了其中的要義。
“一帆,師傅再留你在太青山,怕是害了你的前程,今早喊你過來,主要不是為了交給你書卷和交代你天生無靈的奧秘,而是希望你收拾行李準備一下,明日清晨,便可下山歸鄉了。”
方臨清收下江一帆在太青門修學十二載,直到如今也未能找到方法將江一帆的靈脈缺失修複,方臨清知道,放手將江一帆送下山遊曆,也是希望他命裏的因果,會改變他的前路。
“師傅,這……”江一帆從師傅嘴裏聽到明日即可下山的消息,瞬間大吃一驚。雖不是朝思暮想卻是牽腸掛肚的故鄉第一次在入門之後感覺那麼靠近。
“一帆,下山歸鄉是次要的,師傅希望你在大陸上遊曆一番,即使我知道靈脈缺失無法治愈,但是你的知識和你的頭腦,我相信可能會幫助你在其他領域上開辟新路。”方臨清對江一帆實話實說,毫不隱瞞。
“弟子謹記師傅教誨。”江一帆伸手作揖,朝著師傅深深地鞠了一躬。
“我接著去煉藥,願意的話再多坐一會。”方臨清起身回到了丹藥房,並扣上了門。
江一帆從椅子上起身,走到前廳的議事堂,抬頭看了看十二年來無數次來過的議事堂,空氣中似乎還彌漫著七人朗朗的書聲和歡鬧聲;“太青正明”四字依舊高懸,然而鑲嵌的邊框上的樹漆已經掉落許多;講學台前陳列七把桌椅,此刻安靜的排列在前。
“如今即將踏上下山的旅途,卻產生了難以割舍分別的情緒,不知道此次下山,何時才能回來。”江一帆默默的擦拭了書桌,正走到朱璃亭的桌前,卻發現桌上寫滿了不少自己的名字,
“這小妮子。”江一帆嘴上念著,卻不理會。
江一帆默默的將屋子清掃幹淨,仔細擦拭了講學台上的青瓷瓶,甚至連硯台,都用清水浸泡幹淨。江一帆將灰塵清掃至門口,卻不料從門外推門進來一人,正好撞在這門上。
“咦,怎麼不好推開了,什麼東西擋著門了?”門外傳來一陣詢問聲。
江一帆扶著腦袋向後扯開,從議事堂門外進來一人。江一帆看清來人,臉上寫滿了疑問,
“怎麼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