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了,主仆那麼久,他竟不知道他的國師大人會包餃子,這深藏不露啊。畫還拿起了一隻包好的餃子,將鼓鼓的肉包在裏頭,外頭圍城一圈,顯出兩隻圓潤的角,樣子小巧精致,像及了元寶,這包法也是他從未見過的。
“這叫元寶餃子,我們岐國用的都是金錠子,應該極少見過這個。”鬱塵餃子攤在掌心道。
大夥都瞧著這盤中元寶餃子,還真的是從來沒見過,瞧著這樣子倒是不錯。畫將手中的餃子放下站與一旁心有所想,他知道元寶這種東西非一般人所見,而岐國這個地方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東西,他隻知道長安是用此物,也就是眾人所說的錢財。
畫搖了搖頭心中喃喃著,國師大人是誰,看過此物也純屬常理,更何況離開過岐國,也去過長安。
廚房內隻有大伯與大娘們,卻不見小雪蘇蘇他們,大娘說惜月閣來了位客人,孩子們可喜歡了,估摸著與他在玩吧。
當鬱塵尋問是誰時,大伯的一陣咳嗽製止了大娘的話,她心中尋思,是誰來了,難道自己認識,既然那客人有意隱瞞身份,那也隨他而罷。
宮中山珍海味數不盡數,卻偏對這餃子情有獨鍾,宮中稀世珍寶天下皆有,人人都想宮中雍容華貴,可誰又知這背後的一切,再多的金錢皆衡量不來這人世間最微薄的樸實情意。
鬱塵正品享著這美味餃子,從屋外衝進一個人,此人瘦骨如柴,那打皺的皮繃緊骨頭,一不小心便會衝破骨頭,滿臉的滄桑遺失了光華,白茫的發中稀疏著幾根黑發,一身破了萬洞又補了幾千次的麻衣,看了實在讓人心痛。
這位老人家一進來雙腿跪在鬱塵麵前,眼角的淚是完全止不住,鼻涕縱橫,一手緊緊抱著個包裹,一手情緒激動扯著鬱塵的袍角哭著為他做主,伸冤。
這一時鬱塵未反應過來,全然愣住,這太突然,她真的不知所措。一旁大娘大伯都去扶老人家,勸著此事,讓他先回去,待國師大人用完膳再說,卻被鬱塵製止了,她放下筷子喚畫將老人家扶起。畫就等鬱塵這句話了,他忙將老人雙手扶起。
“老人家,你有什麼事盡管說來,我能幫你的,我絕不容辭。”鬱塵話罷從外頭進來小雪蘇蘇他們,小蓮從門而進道:“這位老人家已經在此地等候您多日了。”
等候多日?鬱塵看著這位手拿包裹的老人家,依然低頭痛苦,究竟是什麼樣的事讓這位老人家等候我多日,這不是折煞我嗎。老人家用顫抖的手解著包裹,打開包裹拿出一件外袍。“這……!”
鬱塵詫異的看著這袍子,這不是自己的衣服,怎麼會在他手裏!畫拿過老人家手中衣服不解的看著鬱塵“這,這不是您的衣服,怎麼會,老人家,這衣服您是哪裏來的?”
老人家含淚,聲音沙啞道:“這是我女兒臨終前留下的,她讓我把這袍子物歸原主,她說這袍子的主人能為她做主。”說著老人家幹枯的雙腿跪與地麵,抽搐著鼻子“國師大人,我女兒死的冤枉啊,您為我女兒做主啊!”
鬱塵隨手將袍子扔給畫,雙手扶起老人家道:“老人家起來,您慢慢跟我說,這是怎麼回事?”
畫為老人家泡了一杯茶,鬱塵拿著袍子徘徊左右,忽然想起深巷子內那位女子。
“您說您的女兒……!”
她刹那間目瞪口呆,大概知道了是怎麼回事,老人家一想起他的女兒忍不住苦了臉:
“我女兒的屍首是從河裏撈起來的,我回到家看到桌上有一封信和一件袍子,我不認識字就讓別人幫我看,那人告訴我我女兒投河自盡了,是被李相的兒子李麟所羞辱才投河的,這是我女兒的臨終前的信!”
說著老人家從懷著掏出一封信給鬱塵,然後道:“那人說我女兒讓我拿著桌上的袍子去尋找衣服的主人為她伸冤,可我不知道這衣服是誰的,我於是就去報官,可衙門的人把我轟了出來,我真的是有冤無處伸啊,幸虧在衙門口遇到了白……!”
“咳咳!”小蓮輕咳幾聲。“白什麼”鬱塵斜了小蓮斜一眼,小蓮笑了笑低了。
老人家捧袍伸冤,依鬱塵的性子她怎能不管此事,就算那衣袍不是她的,她也不會袖手旁觀。
這樣的事本就應該有衙門處理,躍級伸冤實在不妥,她自己倒不覺得麻不麻煩,在其他人眼中她又成了什麼,他們隻會說她離落鬱塵什麼事皆要管。
最近流言蜚語難道聽得耳朵都要起繭了,如何做什麼事都要考慮周全,她將衣袍搭與手上走去閣樓的方向,一路上沉默不語。
畫隻能悶聲不響跟與身後,畫也知道她最近煩。
鬱塵緩慢地腳步猶然停住,身後的畫忙停止腳步,就差那麼一丁點就撞上去了。鬱塵提了提手上的衣袍道:“畫,跟老人家說,讓他放寬心,我替他做主。”
畫走到她前麵道:“可是這樣越級伸冤實在不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