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開!本公主讓你們滾開聽見沒有!”
南鏡昌益城官衙後院裏,景曉神情狂暴地對著把守在門外的重兵厲聲吼叫著。
然而,任憑她如何怒罵,那些士兵們惘若未聞,手中相攔的兵器始終沒有放下。
“本公主現在是你們南鏡的太子妃!不不,不對,本公主現在是你們南鏡的國母!你們怎麼可以如此大不敬!”景曉尖利的聲音不停,眼神裏已是殺氣騰騰,“本公主一定要讓歐陽哥哥把你們統統處死!”
“公主,我們還是先回去吧!”一旁的瓊瑛終於輕聲開口,但才拉了她一下,便被用力地甩開。
“連你都要勸本公主嗎?!三天了!自從進了這裏,他就沒有再露過麵!”景曉驀地轉過頭來,表情猙獰地咬牙切齒。
看著這樣近乎癲狂的景曉,瓊瑛的心中頓時五味雜陳,卡在喉嚨裏的話,硬生生吞了回去。
見瓊瑛不再說話,景曉接著大喊道:“歐陽哥哥,曉曉知道你在裏頭!歐陽哥哥!今天曉曉一定要見到你!”
就在這時,緊閉的房門緩緩開啟,景曉的雙眼頓時放光,然而當下一秒看清楚出來的人時,她的臉色立即黯淡了下來。
“嘉純公主,如今兩軍開戰在即,太子殿下和軍機將士們徹夜長談,如今才剛睡下您就過來鬧,實在是……”出來的人頓了頓,為難地搖了搖頭,“您還是先請回吧!等太子殿下醒來,屬下自會告知公主來過。”
“羅久,又是你!”他的話並未撫平景曉的情緒,反將她的怒火激得更烈,“前天這麼說,昨天也這麼說。今天本公主親自過來,依舊是這套說辭,你們以為本公主是三歲小孩嗎?!不管怎樣,本公主今天非見到他不可!”
說著,她就要往裏頭衝。可她一步還沒走出,守在門口的層層士兵便統一劃一地霍然舉起兵器,豎起堅實的人牆。每一個人,連表情都是一模一樣,懾人之勢,令她禁不住倒退一步。
要是換作以前在天成,即便眼前擋著千軍萬馬,她景曉都能眼睛不眨一下地直接闖過去。因為她知道,那些人就算麵上阻止她,但誰都不敢真的傷她一根汗毛。
可是如今的處境很不一樣。這些人都是南鏡的士兵,她無法再為所欲為。
景曉額上青筋畢露,雙手緊緊地攥成拳頭,惡狠狠地瞪大眼睛怒視階上的羅久,“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想對本公主動粗!本公主可是你們南鏡的太子妃!你們南鏡未來的國母!”
羅久微微恭了恭身子,雙手抱拳,目光卻是沒有一絲恭謹,反而有些嬉皮笑臉地道:“不敢。隻要公主不對我們這些兄弟動粗,兄弟們就不會對公主動粗。”
“你大膽!”景曉手指直指羅久。
卻見羅久眸底有抹危險的精光稍縱即逝,別有意味地告誡道:“屬下提醒公主一句,如今城裏城外都亂得很,公主沒事還是少踏出房門。否則出了什麼意外,有沒有性命坐上這國母之位,恐怕就無從知曉了……”
說到最後一句,他的聲音有意無意地壓低,卻是低得有種深沉的力量。景曉的身子猛然一顫,往後退了兩步,瓊瑛連忙扶住她。
見景曉臉色蒼白地若有所思地愣在原地,羅久知道他的威脅起了幾分作用應該夠她消停一陣子,便不欲再多做糾纏,轉身回屋複命去了。
這頭,景曉的手指無意識地緊緊扣進瓊瑛的手臂的皮肉裏,目露寒光地吩咐道:“把孟鑄找來!”
……
其實羅久並非完全在說謊,隔著一扇門的屋裏,歐陽律確實正躺在榻上假寐。
“耳根總算清淨了……”一進來,就聽到歐陽律輕舒一口氣感歎道。
羅久接話打趣道:“還不是三哥憐香惜玉,否則她哪裏能成天閑著沒事瞎蹦躂?”
“憐香惜玉?”歐陽律眼睛都不睜一下便冷哼道:“她還沒有那個魅力讓我憐香惜玉!”
“喲,三哥不是向來不得罪女人嗎?怎麼到嘉純公主這兒就轉性了?”羅久一副沉思的模樣,“照理,以嘉純公主這樣的美人胚子,你就算不喜歡,也會花言巧語調戲逗樂的。奇怪,真是奇怪……”
他一邊念叨著奇怪,眼神一邊不住地往歐陽律身上瞟去,不動聲色地注意著他的每一個細微反應。
卻聽歐陽律輕笑一聲:“羅久,就你這點小心思,在我麵前還是老實點。”
“三哥,這還不是因為你對我不夠坦誠。”羅久一副無辜的表情故作撒嬌道,“你就跟我說說,她究竟是個怎樣的女人?”
回答他的,是歐陽律的一陣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