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樓歌嘴裏念念有詞,“被打入冷宮,柏寒,你的心還真是夠狠呢。”
嘴裏喃喃自語,倏地,不知道又想到些什麼,起身,扔下手中的書本,靜靜站立在床邊,兀自看著天上,那一輪再明亮不過的圓月,忽然,樓歌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笑意,刹那間,傾國傾城,甚至連天上那一輪圓月,也感到了幾分嬌羞,藏到了厚厚的雲層後麵。
樓歌意識到自己在不經意間,露出笑容,怔了怔,隨即便又釋然,想起了第一次見麵的場景,那麼愛打抱不平的公子,開始沒有看出來,他竟然是個女的,直到被長公主的逼迫下,參加了那場盛宴,才知道,她居然是郡主。
一路都是作為一個旁觀人,一路看著她和柏寒越走越近,和自己的距離卻是越來越遠。
有時候,連樓歌自己都在想,是不是自己當時就對她出手,今天也不會是這般結局,獨自一個人,忍受著那刻骨的相思,和無邊無盡的寂寞。
不知道什麼時候,那藏在雲層後麵的月亮又露出來幾分,倒有點像女兒家的嬌羞,抬起手,任由細白的月光穿過自己的手心,卻隻留一片瑩白,什麼也留不住,一如自己的心情。
隻是,不知道,此刻,你是不是很難過,經曆了這樣的事情,是不是也需要有一個人來陪。
想到這裏,樓歌縱身從窗戶躍了出去,空中,緩緩的柔和的風吹過,隻剩下一片青色的衣角,滑過優美的弧度。
中午時分,被柏寒親自灌下了打胎藥,甚至連足夠的休息的時間都沒有給自己,便迫不及待的把自己打入冷宮。
冰旋想到這裏,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不準任何人前來探望,是怕自己會做出不利於他的事情麼?
失去骨肉,打入冷宮,先前自己的計劃不過是借助冷宮來實施自己的計劃,可是丟失這個孩子,卻不是自己的意願。
當感受到,自己下身湧來的那一股疼痛感,肚子裏的生命不自覺的流逝,那種痛,冰旋再也不想承受一次。原來,被剝奪自己最重要的東西,便是這種感受,隻是,柏寒,你真的不念及我們往日之間的情分麼,居然對我如此殘忍。
醒來的時候,周圍全是冷宮那些神智有些不清的宮女圍繞著自己,生生把冰旋驚出一身冷汗,看著她們望著自己的眼神,冰旋覺得可怕,因為,她們那幽幽泛著光芒的眸子,裏麵湧現的是,看見一個同類的興奮感。
更甚至,還有些人,不停的念叨著,“嗬嗬,又來一個來陪我們了。”然後便是一陣陣陰森恐怖的笑聲,在耳邊回蕩,久久不散。
冰旋用被子捂住全身,想要把那些聲音擯棄在外麵,可有了一層被褥的遮擋,還是傳進了耳裏。
醒來的時候,身上那股疼痛已經散去,冰旋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那兒明顯陷下去一塊,可一般人相比,還是有些微的突出,冰旋並沒有在意。
身上已經被處理的幹幹淨淨,看不出一絲上午還殘留的血跡,想必是想要摸去那一幕不堪的回憶,可卻不知,那一抹已經生生的紮在了冰旋的腦海,揮之不去。
甚至,連昏迷的時候,都能在夢裏聽見嬰兒的啼哭聲,響徹在耳邊。
那些神智有些不清的宮女見念叨了半天,冰旋隻是捂著被子,一言不發,便失去了興趣,各自躺回自己的床上,睡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