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人?!”一道極其嚴厲的聲音陡然響起,在空曠的甬道中顯得異常的突兀。
天靈一愣,腳下的步子猛地頓住,眼睛朝著聲音發出的方向尋了過去。隻見她原以為還有很長的甬道中,突然不知從何處走出來一個一身白衣飄飄的老者來。
他聲如洪鍾,鶴發童顏,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雙眸圓凳,直直的看著天靈那雙赤紅色的眸子,愣了愣,疑惑卻又肯定的問道:“你是天靈?!”
三人皆是一驚,看著眼前的老者滿眼的不解。卻見天靈緩緩地揚起唇角,笑了起來,那笑燦爛若夜空中的星辰,襯著她那雙血紅的眸子顯得詭異而嗜血極了。
“您老還記得我?我還以為您早已把鮮族所有的人都忘記了呢!畢竟......”天靈冷眼斜斜的朝著白發老者看了過去,那雙眸子中迸射出的寒意,如同鋒利的刀刃一般朝著老者刺了過去。
她冷冷勾唇一笑,那笑讓人看著隻覺得森然:“畢竟他們已經都死了,在您這位鮮族的長老離開之後沒多久!”
她對於自己這具身體的記憶少之又少,能夠記得的也不過那寥寥無幾的幾件事,每一件卻都同鮮族一百多口被滅息息相關的。
眼前的這個男人,要是她沒有記錯。他就是鮮族部落的七長老!他觸犯族規,被族長趕出鮮族。而一直與世無爭,同外界沒有任何聯係的鮮族部落,卻在他離開後沒多久便被滅了族,全族整整一百八十三口啊!
那樣的血流成河,即便是早已見慣殺戮的她,都不由得覺得全身的毛骨悚然!
“什麼?!”那老者瞳眸猛地睜大,滿臉的難以置信緊緊地盯著天靈,好像沒有挺清楚天靈說了些什麼似的,問道。
良久,他才緩緩地反應了過來,眸子中因見到天靈而迸射出的激動的光芒緩緩地暗淡了下去,他緊緊地皺著眉頭,重複著天靈的話:“他們在我離開之後不久,都死了?!怎麼可能?!”
他突然笑了起來,說道:“你這丫頭,從小就喜歡跟七叔伯開玩笑,這次七叔伯可不會再上你的當了!不過,丫頭,這次的玩笑開得太大了,以後可不能拿鮮族人的性命開玩笑了!”
他耷拉下臉,滿臉嚴肅的看著天靈,好像天靈真的是在跟他開著玩笑。而這一次的玩笑,確實有些過火了,惹得他生氣了。
可是,他的心中,卻又不由自主的相信著天靈的話。天靈自小便同他十分要好,他也是十分了解她的,這個丫頭雖然很調皮,總是開一些玩笑來整他,卻也是個懂得分寸的人!
隻是,他不敢相信,他沒有辦法相信。他的族人,他的親人,怎麼可能在他離開後不久就都死了呢?!怎麼可能?!
“哼!”天靈一聲冷哼,沒有半分鮮靈七記憶中的模樣。她冰冷的語氣讓他清楚的感覺得到迎麵而來的殺意,和那股濃烈的恨意,“開玩笑?!我倒是很希望,這隻是老天爺開得一個天大的並不好笑玩笑!鮮靈七,你覺得好笑嗎?!”
天靈直呼他的名字,讓他一瞬間有些不知所措。從小到大,天靈隻有在十分生氣的時候才會連名帶姓的叫他,平日裏,她都稱他小七叔的!
她滿腔的怒火終於可以有地方發泄,一直憋悶在她心底的那股讓她無法控製的情緒終於找到了突破口,噴薄著便朝著眼前這個也許真的很是無辜的人洶湧而去。
不論如何,她都恨他!以前的天靈也許相信他,信他不會背叛自己的族人,不會那樣的殘忍無情。可是,現在這具身體中的靈魂是她,21實際的頂級殺手,天靈,見過太多人情冷暖的她,早已沒有辦法不對一個人產生這樣的懷疑。
他離去後沒幾天,鮮族就出了那麼大的事情。若是換做別人,隻怕也會自然而然的將所有的罪責都同他聯係起來吧?!
“你......小靈兒,這個玩笑真的一點兒都不好笑!”鮮靈七耷拉下臉來,滿臉的嚴肅看著天靈,指責著她這樣將自己族人的性命當作玩笑。
可是,他的眼中卻緩緩地蘊出了淚意。他不願意相信,也沒有辦法相信。歡聲笑語不斷的鮮族,怎麼可能變成一片死寂?!怎麼可能會血流成河,變成人間的煉獄?!
渾濁的淚水從他的眼角滑落,劃過他光滑依舊年輕卻須發結白的麵頰,滾燙的溫度在空氣中變冷,滴落進腳下的大理石地麵中,不見了蹤跡。
“玩笑?!”天靈挑了挑眉,鬆開扶著頊陽的手臂,一步一頓的朝著鮮靈七走了過去,滿臉的不屑掩飾著她心底深處對他的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