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知道青牛是怎麼到我爺爺手裏的嗎？”
他黯然微笑，搖了搖頭，然後意味深長地看著眼前的這個女孩兒：“你急於知道往事，而我卻想知道未來，我想，現在輪到你講了。”
鬆崎櫻感覺，如果自己能讓他一直講下去的話，他會把她想知道的全都說出來的，在他吐露了一部分真相之後，她又該告訴他多少事實作為交換呢？他又已經知道了多少呢？
鬆崎櫻決定，自己也要說一些東西，為了讓他能繼續說下去：“我爺爺對青牛有他自己的理論，”鬆崎櫻也決定從爺爺說起，沒有什麼特別的原因，隻是這樣從頭說起的感覺，就像對麵的這位老人一樣，“他認為青牛的曆史比任何人猜測的都要久遠。可能可以推到中國的戰國時代。”
“真的嗎？”
鬆崎櫻本來以為日間先生會對這種無稽的推測嗤之以鼻，或者覺得好笑，但事實上，她的話好像引起了老人的興趣，甚至讓老人不安起來，他明亮的眼睛緊緊地盯著她，“你說的是真的嗎？你爺爺這樣對你說起青牛？”
“我覺得這個想法很荒唐，”她馬上又說，“我的意思是說，據說這隻青牛是傳說中的火龍真人魏伯陽所造，但魏伯陽應該是漢代的道士，而且，這種事現代的探測儀應該很容易確定，關於它的年代。”
“的確如此。難道你的爺爺沒有對這件東西進行過測定麼？”
“沒有，爺爺把它當作寶貝，隻有很少數的幾個人曾經在我家中見過青牛，爺爺不肯輕易示人。”
“那你爺爺是根據什麼作出這樣的推測，你知道麼？”
“我不知道，”鬆崎櫻搖搖頭，“不太知道，我想是他讀到的某些古籍，或者是青牛本身所包含的一些東西，爺爺總是在青牛麵前冥想，有些神秘的東西和信息是無法說明白的。”
“少數的幾個人……”日間先生低聲地重複著。
“也許……這少數的幾個人，會有在這方麵精通的人士，也許有藝術品史學家之類的專家，或許這些人說的話給爺爺提供了一些信息。”
“不過，沒有仔細驗過，也沒有做過碳原子測定？”
“我可以保證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爺爺很排斥把宗教和科學混為一談。”
“聽到這話我就放心了，你知道，有些人一點都不敬愛宗教用品，在檢測過程中，一點都不小心，會造成很大的損壞，當然我相信你的專家洛馬先生在監測的時候是很小心的。”
日間先生輕描淡寫地說出了洛馬的名字。當然，洛馬作為國家博物館的鑒定師，介入這次青牛的鑒定，在業界不是什麼秘密，但是日間先生提到洛馬名字的時候卻讓她不安起來，這次會麵似乎時時刻刻都在讓她不安。
“洛馬先生動作很輕，他隻是看看而已。”
“那麼他向你提供了什麼有價值的分析呢？”
該死！這根本不管你的事兒，不要跟我提洛馬，鬆崎櫻在心底狂喊，她想就這麼說，但想了想還是忍住了，還有好多東西要從他這裏了解呢。
真正讓她煩惱的是，她搞不清楚對方想要找什麼，青牛已經不屬於她了，她知道什麼也就無關緊要了，除非他認為某些信息有價值，或者會對他造成威脅，但這些與所有權根本沒有什麼關係。
“洛馬先生為博物館工作，不是為我工作，他確認這件作品的年代十分久遠，就這些。”
“但這位洛馬先生對找回丟失的青牛很上心，不是嗎？他甚至為了找青牛，請了長假，他已經好久沒有出現在他的工作單位了。”
他連這件事都清楚，難道他在監視或者尋找洛馬的下落麼？洛馬到底是否有危險呢？
“這你就得問他本人了。”鬆崎櫻淡淡地說。
“很好，那我們回到正題吧，青牛現在在哪兒呢？鬆崎小姐。”
“我從來沒有聲稱我知道青牛在哪兒。”
“那根據事實和你掌握的信息猜測一下呢？你到這兒來，總要告訴我一點我感興趣的東西吧。”
鬆崎櫻注視著老人背後的一幅雕像，想著她所知道的那些零散的信息，希望能從中找到差不多能讓他滿意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