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吉小學的六年時光裏,每天都有沈雪老師在陪著他們上課、吃飯、睡覺、講故事,他們已然成為了最要好的朋友,沒有了那種老師和學生不可逾越的鴻溝,彼此都是互相信任的朋友。三年級那年,沈雪就兌現了自己對他們許下的諾言,帶著他們去康樂縣城的火車站裏看了一整天的火車,火車無數次進站出站,來來往往的人群也讓他們感到興奮。那一抹天真的笑容,她永遠都記得。
每當有課外活動時候,沈雪都會帶著他們在學校門前的空地上玩耍,和他們一起跳繩,和他們一起放風箏。累了的時候,就背靠背地坐在一起歇息著,望著蔚藍的天空,想著還沒有實現的夢想,開懷大笑,抱頭痛哭。
那些日子,是他們童年時光裏最快樂的日子,也是他們一生中難以抹去的記憶。一座城,一座山,一所學校,一群人,每一個地方都是他們共同生活的回憶,每一個腳印都是他們成長的見證。
當你仔細發現,這裏的每一個孩子從來都沒有說過一句抱怨生活的話語,也不會再別人的麵前訴苦。因為他們不會,不會抱以這樣的態度去麵對生活,因為他們不會,所以就要付出比常人多出一百倍的努力。相反,在他們的眼神中,永遠都隻是能夠看到樂觀向上,看不見消沉低迷,臉上都總是掛著那副天真的笑容,像蜂蜜一樣甜。
六年光陰,他們在不斷地蛻變長大,從童年的時光慢慢地步入青春的軌跡,很多的事情還不曾獲知就悄然結束了。離別對於他們來說是痛苦的,他們不舍古吉小學,更不舍陪伴了他們六年光陰的沈雪老師,從當初那個小女孩變成現在小女人,她也在成長,也在改變。
臨別前的那天晚上,他們還是如往常那樣聚在寢室裏,沈雪依然還是坐在中間,同學們還是井然有序地圍在她的身邊,開著那盞發著暗黃光芒的鎢絲燈,從窗戶的外麵掠進來一絲涼風,整齊地唱起了“長亭外,古道邊”的那首歌曲。
唱著,唱著,大家的聲音就有點哽咽了,也有點跑調了。
沈雪再也抑製不住眼角的淚水了,在同學們的麵前先哭了起來,兩行晶瑩的淚水經過臉頰流向了脖子,留下一條長長的痕跡觸動著每一人的心裏。她伸手捂住了臉,放出了壓抑著的哭聲,盡力地在同學們的麵前掩飾著自己的脆弱。
同學們此刻也崩不住了,眼角裏都泛著淚,紛紛地走上前,相互地抱在了一起,難舍地哭了起來,把整個寢室裏的氣氛都壓得非常的低,大家都深陷其中,難以言表說出再見兩個字。
收拾了一下難過的心情,沈雪又說起了當年安慰過小夢的那句話語,說:“當自己有一天覺得不會哭了,那就長大了,我願與你們一起長大。”
說完,他們把手搭在了一起,然後用力的甩向空中,大聲地說:“一起長大,不說再見。”
半年後,他們上初中了,還是如當年所說的那樣,一起長大,不說再見。在校園裏麵碰到就會熱情地打著招呼,停下來聊聊天,談談最近的學習情況。周末放假,大家時常也會約在一起回去古吉小學探望沈雪老師,給她講一講最近遇到的煩心事情,讓她出謀劃策幫著解決,每一次回去,他們的人都是齊的,那一年多少人離開,就有多少人回去。
漸漸地,他們的煩惱也越來越多了,有書本言論說,這就是成長的代價,就是青春所必經的階段。時常要想著怎麼樣去處理人際關係,想著書本裏還有那些知識點沒有複習到,要以怎麼樣的心態去麵對考試,去麵對那不盡人意的成績單。
有時候,他們的笑容也少了,突然會想到坐在角落裏麵靜一靜,很多兒時的童真也在慢慢地消逝,變作大人那般深沉,但回憶裏的那些時光還是美好的。有人說,這就是青春,是獨一無二的青春。
中考那年,兄妹三人夜以繼日地學習、複習、做習題。剛好那年上海有一所學校秉持著扶持貧困山區學生接受現代教育的政策來到康樂縣城招生,以選撥優秀的學生免學費,免食宿費進入到它們學校接受教育,在康樂縣城也是人人皆知的事情了,還引起了不少的轟動。
湊巧,他們兄妹三人都以高分的成績位列康樂縣城中考榜前三甲,最終被上海艾曼頓中學(此校名純屬虛構,如有雷同,純屬巧合)所錄取。在縣城的街道上還拉起了顯眼的橫幅,他們兄妹三人的名字便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在當地也是引起了不少的轟動。身為當事人的他們更感驕傲,他們的父母更感自豪,他們的家鄉更感榮耀。那一年,正是2009己醜年,新小言17歲,新小樂16歲,新小夢15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