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想將何府置於死地的人，明裏是黎玄夜，暗裏還有另外一番人等！
爹爹為人正直，在民間談不上會有仇家，那要害何府的人必然是與爹爹同朝為官的臣子。
歎隻歎，當年之事，她太小，爹爹和娘都未能告訴她些什麼，要想查清楚何府被害的真相，恐還遙遙無期。
“當年你我何墨兩家乃是世交，我比你年長，若論起輩分，你勢必要喚我一聲兄長。”
素衣聽出他話中有話，撇開眸子，任他繼續道：“即為你兄長，有些話，我自是不得不說的，素衣……”他頓了頓，長歎一聲，沉聲道：“當年何府滅門之事已過多年，我知道你報仇心切，可你終究是個女子，處於宮中實在是危險……你若是信我，不如……不如你隨我離開翎川！你我的仇人都是那黎國昏君！何府的仇……”
“你眼下什麼都沒有，命也是我救的，你讓我拿什麼信你？”素衣冷聲打斷他的話，言語狠厲嚴肅，仿若根本未曾顧忌過當年何墨兩家的情分。
墨子雲一時語塞，沉默了半晌後垂首又道：“子雲深知自己眼下自身難保，可隻要明日天一亮，我便可躍過恒山與我父親的舊部會合，此次離開翎川實乃迫不得已，但他日歸來，我墨子雲定會取下那黎玄夜的項上人頭，還這黎國百姓一個安寧的！”
“你手中……可是有虎符？”素衣從頭到尾都沒把墨子雲的豪言壯語聽進耳裏，她一心隻記得那老臣不肯放他離去就是為了一個“虎符”，能讓老臣那般緊張甚至不惜違抗皇令，自不會是什麼普通的東西。
而那東西，於她說不定很有用處。
墨子雲的身子隨素衣語落而定，眉目中亦不由多了些警惕。
“你不必這麼緊張。”他的神色一成不變地落在素衣眼裏，卻如同一壺清水，將她所問的一切影射得清清楚楚，“你此次這般倉皇逃出，若真未給自己留什麼後路，還談何歸來之日？”
他蹙眉，閉唇不語。
“正如你所說，你我的仇人，都是黎玄夜，但僅憑你憑我皆對抗不了一整個黎國。”她字字淺說，似對想要的結果早已勝券在握，“倘若……你我聯手……”她驀地一頓，捕捉到墨子雲麵上的一絲驚覺，“我從內，你從外，一點點剝削瓦解，你覺得一個君王昏庸，朝綱叛亂的國又能支撐多久？”
“你的意思……”
“你的一道虎符，能調動多少兵馬？”素衣開門見山，再不與他慢慢周旋。
墨子雲心下一哽，她果真早將一切看得通透，無論是沉默，還是辯解已是無用，他隻得順勢而就，“父親的虎符，是先帝所賜，那不同一般兵符，可調遣二十多萬赤焱精兵，且這精兵隻聽虎符之令。”
二十萬赤焱精兵？
素衣心底一陣驚顫，怪不得那老臣會那般緊張墨子雲！他是寧願墨子雲死去無人再尋得到那虎符的蹤跡，亦不能讓他白白逃出，禍延黎國。
“你有這二十萬赤焱精兵，卻不能冒然用之，畢竟戰事一起，受苦的還是老百姓，如此一來，更談不上什麼還百姓一個公道了。”
墨子雲的警惕不見鬆懈，素衣反一臉平靜，淡然靜默，“你放心，我說這麼多不是在覬覦你的虎符，而是……想在你不知這虎符到底該如何使用的時候，給你指條明路，至於你要如何抉擇，一切由你，我何素衣——絕不幹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