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兒，你以前不會這麼咄咄逼人的。”他皺眉，心情卻有些煩躁了，腦海中想起了琦涵說的那幾句話。他瀕臨崩潰的邊緣，那時候他隻覺得自責惱恨，卻不想那一切都是謊言，怪不得見到她之後，她會說對不起三個字。“孩子不是沒事嗎？為什麼要這麼窮追不舍？”
靈兒怔了怔，身子一僵變脫出了他的懷抱。“你知道了？”
“你難道就不曾相信我嗎？”他質問。
愧疚之色油然而生，“不……不是這樣的。隻是想要逼真一點，才沒有告訴你，不然怎麼會讓易璿熙露出狐狸尾巴呢？”
“是嗎？”
“難道不是嗎？非要等孩子沒了，你才會想要處置她嗎？還是說你根本對她餘情未了。”靈兒厭惡這樣的眼神，那種極度的不信任，讓她覺得麵對的不是楚風而是司馬清。
他詫異的將她望著，餘情未了？那也得需要曾經有情吧，“你當真這樣以為？”
“我……”不是這樣的，她不想這樣說的，可說出口的話卻是由不得她控製一般。怔了半晌，她定定的搖了搖頭，“不是……”聲音很小卻依然傳到了對方的耳朵裏。
“靈兒，我不趕她走或者說不殺她純粹是看在往日的情誼，畢竟我們自小相識。你自小便善良聰慧，不會不給他活路的吧？她如今已經無處可去了。”司馬軒輕柔的擁著她，下巴擱在她纖若的肩膀上，懷中的溫熱提醒他這一切都是真實的。如今他又怎能看著這樣的幸福消失在眼前呢？
善良？
她忽然憶及易璿熙犀利的指控，“你這個賤人，人前一套人後一套，雙麵人！你以為你偽裝的很好嗎？早晚有一天薑楚風會知道你是個蛇蠍女子，你也會如我一般被拋棄，因為他最討厭蛇蠍心腸之人。”
“我不是什麼善良的人？”她不能冒險將易璿熙留在王府裏麵，她知道的事情太多，即便告訴了司馬清又如何，隻消片刻，她就能讓她永遠開不了口。
懷中的溫度一空，司馬軒悵然若失的看著退開一段距離的身影，“怎麼了？”
“她下藥害我和孩子，我不能留她活命。一次不成，往後呢？難不成我要天天防著她？”
“靈兒。”本以為說服她了，卻不想她根本一句話都沒有聽進去。“我不能殺她？”
“好，我去殺。”
“你如今怎麼變得如此心狠手辣？”急怒攻心，他脫口而出這麼一句話，話音剛落便看見對麵的嬌顏上閃現一抹痛楚以及深深的失望。可是他不明白這失望從何而來，上前一步想要收回方才的話，想要安撫她卻被她輕易後退的一步傷的體無完膚，想要說出口的話也生生如鯁在喉。
靈兒心口一痛，宛如千根針紮進去一般。眼眶中霧氣打轉，憋了好一會才壓腿那酸中帶苦的微微澀感，“蛇蠍心腸？”原來他真的也這樣認為嗎？易璿熙說的竟然都成真了，她該怎麼辦？
手指輕顫，原本被握在手中的信箋順勢落地，幾個翻轉飄落到司馬軒的腳邊。
拾起信箋紙，上麵的行書小字工整卻不乏張狂，這字體他認得一二。“你跟他通信？”
她死死的盯著信箋紙，抿了抿嘴，卻沒有說出一個字。他的表情很明顯已經在懷疑她了，不信任又何須多說，多說多錯罷了。
“你去哪裏？”見她轉身就走，連一句解釋都不肯給，他心慌了，那股子害怕瞬間傳遍四肢百骸。想要去拉住她，手指卻隻碰上了她的衣袖。愣神的看著離開的背影，她竟然不惜用上了輕功，就這麼想要離開嗎？
月光華如玉，映在湖麵上顯出一圈波光。易璿靈失神的坐在園中的石桌旁，耳畔是趙明誠靠近的聲音，若是旁人，她估計早就察覺，然後離開了。
“宮主，你讓屬下找的《孫子兵法》。”趙明誠方才離得不遠，屋裏的吵鬧聲他大約聽得見一兩句，再看她此刻的神情，直覺告訴他這件事鬧大了。
靈兒憑著記憶在書中翻閱那些數字，兵書中顯示的竟然是讓易璿熙托住司馬軒，然後實行栽贓之計。她的心再一次亂了，斷不能不管他的死活，即便他們剛剛吵架，甚至決裂。
“宮主，屬下已經查明了司馬公子被關押的地方了。”
東宮有一處地牢，說起來易璿靈也曾進去待過一段時間，卻不想司馬澈也能有幸關顧那裏。靈兒對這地牢並不陌生，是以聽見這個消息的時候也不算太奇怪。隻是她不明白為何這麼久了，司馬清隻是關著他，不曾動過手。
“我們今晚就去一探究竟。”
“可是……”你不是還懷著孩子嗎？如此危險的事情怎麼能去做呢？
後麵的話生生被易璿靈的眼神給逼退了回去，趙明誠以最快的速度聯係了洛陽城中武林盟的人，兵分三路襲向東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