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清額前的神經突突的挑了兩下,抱著她的手慢慢收緊,一股難以言喻的痛心感漸漸吞噬著他。太子妃的位子多少人夢寐以求,她竟然那麼不屑。正壓製不住心頭的那股子怒火的時候卻發現懷裏的人兒已經進入平穩呼吸的睡眠,火氣頓時消了大半,因為根本就沒有地方發泄。
待昭寧院的掌事嬤嬤親自給易璿靈洗浴完畢之後,司馬清才發現整個熙寧院靜的異常,除了這個太子妃,竟然找不出半個人影。她以前的奴才呢?今晚到底發生了什麼情況才會讓她借酒消愁。
時近黎明,微雨蒙蒙的天色依舊是昏暗無光的。易璿靈吧嗒了幾下嘴巴,喉口幹澀的要命。身上依舊是酸痛一場,像是與人打架打散了骨頭一般。
對了,昨夜她回來找梅姨對峙,原本期待的答案竟完全不是那回事。梅姨隻是承認她確然是易安榮下聘的對象,但她的心裏一直另有其人,這才拜托姐姐替嫁,卻不想這會是易安榮記恨姐姐一輩子的事情。
陳年舊事,冷梅清並未多說,可這件事的捅開,對易璿靈來說無疑是個天大的打擊。她該恨誰?是他折磨死母親,但起因竟然是梅姨。瞬間,她的心緒如亂麻一般,怒火夾雜著怨恨一起向冷梅清發泄了出去,具體說了什麼她已經記不清了,隻知道說完之後冷梅清快速點住了她周身的幾個大穴,含淚的交代了一些事情,然後……對了似乎是將大半的內力灌入她的體內,熱是她那個時候唯一的感覺。
都走了,水清走了,幻月走了,現在連梅姨也離開她了。她想哭,可多年隱忍養成的性格讓他除了在楚風麵前會放下一切自尊驕傲痛快的哭泣之外,再沒有其他人讓他這樣放心了。
揉了揉腦袋,手耷拉下來的時候才發現床邊靠著睡著的人竟然是司馬清。靜靜的用眼神描摹了一下他瑩潤的俊臉,最後嘴角露出一絲苦笑。她已經不止一次醒來的時候看見的人是他了,可如今到底還是沒能明白這個男人的心思,對她是有情有義還是絕情無義呢?
“你醒了?”
“我……”司馬清的驚醒讓這在打量他的易璿靈閃過一絲尷尬,低頭看見自己身上嶄新的中衣,尷尬的岔開了話題:“我的衣服誰換的?”問完才發現對方也是穿著一身中衣,雖是春天,可夜晚難免寒露深重,“你在這裏待了多久?”
“你……喝醉酒就裝作什麼都不記得了?”司馬清看著她茫然的臉,心裏卻生出一股子戲弄的想法,“你可是吐了我一身,害得我不得不和你共用浴池清洗身子。”
“什麼?”她猛然的坐直了身子,手不自覺的搭在了司馬清的手上,“怎麼可能?我記得我睡著了啊,怎麼可能吐你一身。”
司馬清歎氣,顯然是她抓錯了他話裏的重點,頓時讓他覺得一股脫力感。是該慶幸她酒品不錯,醉了就睡呢還是該悲哀平時聰明絕頂的讓他頭疼,可在某方麵卻遲鈍的讓他想要吐血。
“你不是不記得了嗎?”
“可是還是有點印象的……不過,如果是真的,那我道歉。”思索了好一會,易璿靈終究是將信將疑的道了個歉,“對了,你在這裏待了多久啦?梅雨時節的天氣還是很涼的,你趕緊……”趕緊回去吧,半句話還沒有說完,司馬清已經鑽進了被窩,涼意瞬間向易璿靈襲來,不禁讓她打了一陣雞皮疙瘩。
“難得太子妃關心,本宮就不客氣了,正好有事同你商量。”司馬清往床裏麵擠了擠,被窩出奇的暖和,宛如滾燙的火爐,不禁詫異:“你不熱嗎?”
“不熱。”腦袋低了下去,詫異於司馬清的行為,更多的是不習慣與他在貼的這麼近,畢竟男女授受不親。“我該起了,你……你再躺一會吧。”
大手一撈,易璿靈剛打算鑽出被窩的身子又被壓了回去,司馬清的手下意識的放開,“發燒了嗎?怎麼這麼燙?”又摸了摸額頭,出奇的燙,可是看她現在的樣子又很清醒,完全沒有生病時候的萎蔫。
燙嗎?易璿靈本就以為他是在外麵待久了才會覺得縮在被窩裏的她比較暖和,但手碰上他的手心時才發覺自己確然比他燙很多。難道是昨晚突然灌進來的內力所致?
“沒事,你隻是隻是穿的太少又在外麵吹了太久的風所以才會覺得我暖和。”隨便找了個借口搪塞過去。“你找我商量什麼?”
明知道是借口,他也不甚在意。既然她自己引出話題,那他自然不會放過機會,“姬靈風說熙寧院就剩下你一個人了,怎麼,你的奴才呢?”
“走了嗎?”原來都走了。也是,他們本就是梅姨帶過來的,不管是明麵上的還是暗地裏的,似乎從來都不屬於她。現在沒有被她逼走了,那麼那些人離開也是人之常情。“司馬清。”她難得這樣正式的用全名喚他,“那些是我的個人恩怨,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