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沒有殺她,是她自己找死。我還能不讓她去死嗎?”呂蕪慢悠悠得說道,麵容波瀾不禁,話語輕描淡寫。若是聽不見話語,或是看不清她的口型的,大抵還會誤以為這從眼前這位美貌俏佳人的嘴角帶著笑意說出來的,是諸如天要下雨了之類的稀疏平常的言論呢。張曉的心猛地向下一沉,不安又惶惑地問道:“你,你可是堂堂康家的少奶奶,你居然殺人?”
呂蕪相當不屑地輕蔑而淡然地一笑,輕聲說道:“我說過了,是她自己要死的,可跟我沒什麼關係呢。”
“你真的以為你做得神不知鬼不覺嗎?你以為沒有人能指證你了?”
張曉的話似乎一語驚醒夢中人,隻見呂蕪原本篤定而麵帶得瑟的笑容突然變得煞白,眼神微眯,帶著一絲狠決的力度,讓人的心猛然糾結了起來,帶著咄咄逼人的力度。她眉頭輕蹙,淡淡地說道,語氣波瀾不禁,隻是字斟句酌之間的用心良苦倒是讓人輕易察覺。
“這麼說,那個俞小檀所謂的證據,在你的手上了?”說完這句,呂蕪猛然抬起頭,隻見她目光犀利,帶著猩紅的血絲,仿佛是一個嗜血如命的狂魔,帶著同歸於盡一般的凶狠,嘴角還噙著淡淡的似嗔似笑的小表情,讓人看著著實有些寒到骨子裏。張曉被她逼視得下意識退了幾步,直到腳下一劃,幾塊細碎的小石子不經意間滑落山下,許久,才在空穀幽蘭間傳來幾聲悶響,帶著敲打人心的力度。張曉心頭猛然一緊,不安得又向前挪了幾步,卻又在對上呂蕪那鬼魅恐怖的眼神的時刻,猶豫得停了下來。下一秒,則被呂蕪又一次用力鉗製住下頜,帶著狠決的力度。
“你乖乖的,就把東西交出來。小檀的下場你也看見了,我想,曉曉你不是個不聰明的人吧。”張曉沒有說話,隻是厭煩地搖了搖頭,雙目圓瞪,似乎帶著一絲不可置信,滿心滿眼則是說不出的心痛難當,既而緊閉雙眸,似乎帶著一絲逃避的意味。許久,才微微睜開疲憊的雙眸,帶著一絲哽咽的聲音淡淡地說道:“我聽到哭的聲音了。”
“什麼?”呂蕪似乎有些錯愕,心慌失措地轉過身,既而又有些神經質地轉回來,一隻手移到曉曉的脖頸處,猛然用力,帶著狠決的力度,咬牙切齒地質問道:“你在說什麼呢?裝神弄鬼的。”
“真的,真的有人在哭。是小檀,小檀在哭呢!”張曉說的言之鑿鑿,讓原本就有些心慌的呂蕪不禁有些說不出的意亂心焦,趁著她猶豫的檔口,張曉慌忙將呂蕪推開,下一秒,則是慌不擇路得想要逃離。隻是還沒有跑出去幾步,卻腳下一軟,整個人栽倒在了堅硬的碎石地上,想來,是她那該死的習慣性骨折作祟吧,曉曉的心中暗叫不好,隻是還沒來得及反應,下一秒,就感覺有人死死地抓住了她的頭發,拉扯地讓她生疼。
“你敢騙我!”
曉曉猛然抬起頭,看到的,是幾乎接近癲狂的呂蕪。目光凶悍,帶著曉曉從未見過的肅殺,讓人心驚。空氣突然凍結,她仍然聽到的,是宛如秒針一般滴答滴答跳動著的心跳的遺跡。下一秒,她聽到呂蕪那陰沉的,仿佛是來自地獄彼岸的笑聲,喑啞而空靈。她猛然低下頭,看見殷紅正從腹部暈散開來,如同某種不知名的花朵一般妖豔。劇痛傳遞到神經,才發現呂蕪的笑容已經綿延到她手中握緊的匕首,形成一塊模糊又清晰的斑點。
曉曉似乎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的意識,身體的痛楚卻突然如洪水奔湧般爆發,傾瀉而下,曉曉隻覺得自己置身於汪洋大海上一般,無可依附,就當這種感覺慢慢散去的時候,曉曉以為自己要鬆一口氣了。卻猛地一下,由頭頂至足底的麻木感貫穿全身。曉曉似乎覺得自己整個身子失去了平衡,順著料峭的山隘跌跌撞撞滑落下去,帶著時輕時重的磕磕絆絆,還有似近似遠的劃痛,她終究無力抵抗,徹底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