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我吃驚地叫道,腦海中則完全不受控製地浮想出在婚宴上的一幕幕。莫名其妙撞上我的冒失鬼,康祀看到他的時候瞬間變了的神色,還有兩人之間的古怪的眼神交彙。我的腦海中瞬間變得混亂不堪,感覺自己的腦門都要炸開了一般。我慌忙地將身子向後一縮,和殷禛拉開一些距離,警惕地看著他,說道:“你說的什麼,我真的不知道。”
“曉曉,你!你和康祀一直在會場上在一起,我不信你什麼都沒看到。”
“可是我真的什麼也沒看到啊!再說婚禮開始沒多久,我就和康祀分開了,這點,一直站在我身邊的殷先生你,應該比誰都清楚才對。”
“我站在你身旁,也是怕你會出事。”殷禛似乎相當不服氣地回應到。
“若是你一早預料到這場鬧劇,還任由其發展,那你和所謂的肇事者,又有什麼區別?又有什麼立場在這裏質疑我的誠信?”
“曉曉,你!”
殷禛似乎相當意外,愣愣地看了我一眼,嘴巴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卻終究什麼也沒說出口,隻是慢慢站起身,轉過身,向著病房外走去,一直到了門口,待快要一腳踏出病房的時候,才輕描淡寫地輕聲說道:“曉曉,你既然什麼都不願意說,我不會再來煩你,你頭上當時被子彈擦傷,雖然檢查說沒什麼大礙,不過,還是好好休息吧。”
我默默地看著殷禛遠去的背影,心裏卻是說不出的痛楚和濃濃的哀痛。我就這麼坐在病床上,一動不動,過了很久才總算緩過勁來,連忙拿出手機,撥通了康祀的電話。心裏卻是隨著電話那頭的嘟聲,一點點沉了下去。我突然有些說不出的後悔,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現在是要和康祀說些什麼。
“喂,你好,請問你找誰?”
電話中居然傳來一陣陌生的女聲,著實讓我有些意外。我第一反應就是自己打錯了,隻是看了看屏幕上顯示的號碼和名字,明明沒有任何問題啊?停頓了一會兒,還沒來得及說話,電話裏又傳來了那個女子的聲音。
“請問,您是張曉小姐嗎?”
“呃,是啊!”我有些激動,連忙接著問道,“那個,我找康祀有急事,這個不是應該是康祀的手機號嗎?”
“哦,是的,我是康祀少爺的秘書。因為康祀少爺最近公事繁忙,又不堪電話中的各種媒體記者的騷擾,所以,才把這個手機給了我,叫我幫忙接電話應付各路媒體。不過他特意囑咐我說,要是有一位張曉小姐打過來的,就要我轉告你,他暫時比較繁忙,所以來不及見你,叫你好好在醫院休養,他會很快去看你的。”
“哦,是嗎?謝謝。”我淡淡地回應到,匆匆掛了電話,心裏卻是說不出的失落和蒼涼。有一種不安的預感。我呆呆地坐在床沿沉默了許久,猛地坐起身,換好衣服,避開巡查的護士,匆匆逃離了醫院。
記憶中,那是我最是倉皇失措,又惶恐不安地在這深秋的大街上匆匆前行著。北京的綠總是帶些不情願,綠的有些灰暗,陰霾慣的人倒也不覺得奇怪。而當我再一次抬起頭,看到眼前閃著金光,氣魄雄偉的摩天大樓,還有那門口燙著金字的“康氏”的時候,心裏卻又有著說不出的決絕和安寧,好像,在赴一次永不回頭的約一般。我深深吸了口氣,奮力從門口和保安們糾纏著的記者們的身邊穿過,向著大樓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