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身陷險境(2 / 3)

我慢慢地走上前,靜靜地站在墓碑前。沒有緣由的,我對在這裏默默地長眠的女子有說不出的好感。我不清楚有幾分是因為她是他的媽媽,對她有著陌生卻難以言語的親切。

或許人於人之間是很需要眼緣的吧,有的人即便在外人眼中如情侶般親密無間,私下裏彼此卻可能貌合神離。而有的人,你可能從來都沒見過,或者隻不過是點頭之交,卻在第一眼看見了就仿佛石破天驚般,彼此交換了信號,就堅定了自己前行的步伐。

我默默地站了許久,直到他抬起頭疑惑地看著我,問道:“是你,你怎麼會來?”

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隻是感慨的說到:“你媽媽真的很漂亮啊,真的是清水出芙蓉呢。”

“那當然,我媽媽是當年最耀眼的跳舞皇後,隻要有她在舞池中,其他所有的人都成了背景。”

他淡淡地回憶著,帶著掩飾不住的驕傲。在每一個孩子心中,媽媽都是這世間最美的女子。當然,康祀的驕傲比較實至名歸。我想,那個媚眼如絲的女子當年得是多麼的傾倒眾生,讓當年的康燁也忍不住為她著迷。

我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見我應如是。隻是,曾經的唯美,很快變化心頭的癌細胞。歡場浪子與剛烈女子的邂逅,注定是紅顏的悲哀。

“聽說當年的爸爸也很為媽媽著迷,日日去舞場為媽媽捧場,恨不得將全天下最好的東西都捧到她麵前,不論是珠寶首飾還是黃金玉器。記得媽媽臨走時,給了我一直玉鐲,我說我是男孩,不喜歡這個。她說,這個是世間罕有的鳳血玉鐲,是爸爸送她的生日禮物。她一直帶著,舍不得脫下,隻是爸爸恐怕早就不記得了吧。

“我難過,不是因為阿姨打碎了我的鳳血玉鐲,而是爸爸,他的態度。他怎麼可以那麼淡然,好像曾經的一切都不存在。難道那些相約一輩子的誓言都是隨便說說的嗎?他怎麼可以那麼絕情?”

死生契闊,與子承說。執子之手,與子攜老。

這真是天下最可笑的詩句了。生與死都是老天決定的大事,我們卻偏要說,我們一定要在一起,好像自己做的了主似的。

隻是我們如何向那些依然光彩眩目,不曾褪色的金飾珠釵解釋我們早已灰暗的心境,信物和感情,到底先撤退的是誰?

“他沒有說,但我知道,他從來都看不起我,我的存在簡直就是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他曾經肮髒的過去一般。我沒有辦法選擇自己的出身,那他為什麼要選擇生我?”康祀的聲音很低沉,卻掩飾不住悲涼。我慢慢蹲下身,從後麵輕輕環抱住他。這個外人眼中風光無限的康家少爺,此時卻傷心的像個孩子。

過了許久,感覺懷中的人漸漸平息了下來,停止了哭泣。

“康先生,不早了,我們回去吧。康祥他們還在等著呢。” 他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站了起來。我鬆開了環抱著他的雙手,準備和他一起往回走。可能是跪的太久的緣故,再加上他本身腿傷未愈,他向前一個趔趄,險些跌倒。我連忙急步上前,牢牢地扶住了他。

我們就這樣一點點慢慢向回走。我的心突然怦怦跳得飛快。我是第二次這麼近距離的和他靠在一起,可以那麼清晰地看著他,看著他修長的雙睫和流動波轉的雙眸。還有那曾經笑起來就會變得生動可愛的臉型,隻是現在卻是冷漠中沾染著些許苦楚。

“那個,我可以和康祥一樣叫你張曉嗎?”康祀突然出聲,小心翼翼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