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2 / 2)

“公司那邊,都靠你了。”我說道,我這半殘廢的樣子,一時半會兒也沒辦法再去公司處理事情,隻能天天躺在床上等人伺候,想想也是蠻悠閑的,“家裏他們……沒告訴麼?”其實我挺奇怪為啥家裏人一個都沒來,按說當時是在一個媒體的大型活動上發生的事,怎麼說也都會在電視上或者報紙上報道出來,再不濟,人傳人也傳出去了啊,怎麼會都過了一整天了,家裏連一個人都沒過來?

“沈董剛剛才叫人去通知,他說是等你醒了再說,我也是佩服他,那麼大個場子,這麼大的新聞,他說了句‘封鎖全部消息’,就把所有的都壓下來了,竟然都一天了,你家裏人都不知道。”祁銘如實告訴我,我能想象得到沈樓的氣勢,再一次由衷地佩服他的能力,確實,如果我被捅的事情傳出去,不僅樓盤會被影響,我超市那邊的上市股票也會有波折,假如說這件事本來的真相傳出去了,那在米原市必定會帶來一大波的輿論,到時候,不管是誰,都不會有什麼好東西到手的。

“好,我知道了。”我看了看祁銘身後的喬,他緊張地盯著我,卻因為之前沈樓還有祁銘的關係,一直小心翼翼地站在後麵,他看到我在看他,便大膽地表露出之前隱藏起來的擔心,我看了看祁銘,也不知道現在幾點了,對他說道:“你先回去吧,公司的事還要你操心了,過會兒家裏人來了,你也不用多陪我,叫喬過來跟我說說話吧。”

“嗯。”祁銘轉身示意靠牆站著的喬過來些,然後他把一個保溫桶模樣的東西放在床頭櫃上,“我早上去醫院後廚找師傅給你做的營養粥,現在都中午了,你終於醒了,待會兒想吃的時候,讓喬拿去熱一下,多吃點兒,能吃才能恢複的快些。”

我對祁銘笑了笑,感激地點點頭,雖說他跟我這麼多年一直是不苟言笑,保持著從不互相過問私事的態度,但是現在這個樣子的祁銘,更加顯得溫情。不禁感慨,這麼多年,我們也共同經曆了許多,也許我不該去質疑他。

祁銘走後,屋裏就剩下我和喬兩個人了,我示意喬過來扶著我稍稍坐起來靠著床板,喬扶著我慢慢地坐起來,我就那麼虛弱地靠在床背上,感覺渾身發麻。

“剛剛祁銘說沈樓不讓人進屋,你怎麼進來的?”我問道,剛剛祁銘說他被關在門外的時候,我就很想問為什麼喬進來了,而祁銘跟我這麼多年的老人了,卻被沈樓關在門外,沈樓跟我說話的時候,完全沒看過喬一眼,喬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沒什麼,我就是說想見你。”喬微笑著坐在我的床邊,順手替我掖著被角。

“你覺得我智商也出問題了?”我沒好氣地說,我被捅的是肚子,又不是捅了腦袋,這種瞎話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是假的。

“嘿嘿……”喬靦腆地笑著,然後不好意思地說道,“我跟老板說,假如不讓我進去,我就撞死。”說著,他把遮住額頭的劉海掀了起來,我看到他發紅的額頭,像是撞擊留下的痕跡。

“……”我一時語塞不知道說什麼,“你神經病麼?我又不是要死了,你至於麼!”喬這個舉動到底是感動我了還是激怒了我,我實在分不清,隻知道他這麼做真的不值得,也許到底是年紀輕,想一出是一出,連喜歡都能夠讓他肆無忌憚地放縱。

“別激動啊,醫生說你不能有太大的情緒波動的!”喬見我急了,連忙說道,“是我錯了,我下次不敢了,楓哥你別生氣了。”

我真不知道該說什麼,有些鬱悶地把臉背過去,看向窗外,外麵陽光明媚,隻可惜我要躺在這陰鬱的病房裏。

“楓哥,我把祁哥拿來的粥去熱一熱給你喝吧?你一天多沒吃東西了,肯定要餓壞的。”喬看我不理他,局促地坐了一會兒,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事一樣,起身拿起剛剛祁銘留下的保溫桶,對我說道。

我這才想起來,喬也和沈樓一樣,守了我一天一夜,沒吃沒喝也沒睡,估計也又累又餓了吧?對喬點點頭,他乖巧地捧著保溫桶出去了,雖然我不怎麼想吃東西,但是待會兒稍微吃點兒,還是讓喬多吃點兒,別餓壞了才好。

這下病房裏就剩下我自己了,我斜靠在床背上,看著窗外發呆,不知道雨晴他們知道我被捅了會怎麼樣。這下應該會答應我接手公司的事兒了吧?

正當我想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一個輕柔卻又讓我渾身一顫的聲音飄進了我的耳朵,那聲音確實是在叫我,就像是勾魂一般,我的所有神經都緊繃了起來。那聲音叫道:

“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