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渾渾噩噩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不知道睡在什麼地方。身上像是散架了般疼痛,我不禁懷疑昨晚是不是和誰幹了一架。本來準備翻個身回憶一下昨晚發生的事情,結果一翻身壓到了一隻胳膊,驚得我連忙坐起身子,就差跳起來了。
我的大動靜吵醒了旁邊的人,他起身用朦朧的聲音問我:“你怎麼了?口渴了麼?”聲音啞啞的,像是幹涸了許久的枯田。
我轉頭看過去,媽的,睡在旁邊的是喬!我腦子有些發懵,我知道我現在是沒穿衣服的狀態,看了看喬,很明顯他也沒有穿衣服,最起碼沒穿上衣,我看了看四周,這是我給喬租的那套房子的臥室,屋裏有張不大的桌子,上麵放著熱水瓶和兩個杯子,煙灰缸,看起來好像是我的錢包和手機,還有應該是我放在衣服裏的一些雜物。可是唯獨沒看到我的衣服,難道我裸著來的?不對,是不是我昨晚喝太多,吐了一身,喬幫我脫了拿去洗了?
頭有點痛,就是那種宿醉未醒的感覺,大腦漿糊一樣的不清醒,估計還要再過一陣子才能想起來,嘴確實很幹,想喝水。媽的我昨晚是喝了多少酒,都喝斷篇兒了?
“是有點兒渴,我去倒杯水吧。”我準備起身去倒水,因為我睡在靠牆的一邊,下床的話就要從喬身上翻過去,我坐了起來,準備出被窩去倒水,才意識到我他特麼的竟然連內褲都不在身上,有些尷尬,雖然都是男人,但多多少少還是會有些尷尬,尤其是,為啥我們睡在一張床上,我還沒穿內褲?
喬看我沒了接下來的動靜,他就掀開被子,下床走到桌子前拿起熱水瓶往杯子裏倒水,我整個人都驚呆了!喬他也是光著屁股,也就是說,昨晚上我跟喬兩個人赤身裸體睡在一張床上到天亮了?真是要瘋掉了,我腦子嗡嗡地響,太陽穴也突突地跳著,我總覺得好像是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了,我不敢再往下想,重新躺回到被子裏,麵向牆壁,我想我該好好回想回想昨晚到底怎麼了?
“楓哥,水溫的,不很燙。”喬把水遞給我,我也就坐起來悶悶地接過來喝掉,胃因為被溫水衝過了,現在感覺有些火辣辣地疼,還是那個想法,我到底喝了多少酒?
我感受到喬坐在我旁邊,目光炯炯地看著我,我卻有點沒底氣地窩在被窩裏“麵壁思過”。雖然腦子疼,人也不清醒,但是我還是要想起來昨晚的事情,不然現在這個樣子實在太詭異了。
“楓哥,那你再睡會兒,我起來做點吃的,你昨晚喝那麼多酒,都沒吃什麼東西,現在胃該不舒服了。”他像是在自言自語地對著我講話,說完就下床去了,我聽見他輕輕的關門聲,才舒了口氣,閉上眼靜靜回憶起來。
昨天好像是以年的滿月酒,家裏也擺了幾桌酒席,自家人樂嗬樂嗬,以年雖然長得有些瘦弱,又不太愛笑,但好歹健康,也沒有什麼讓人操心的毛病。爸也帶了家裏的一些親戚過來喝酒祝賀,一開始的氣氛還很融洽,直到有個不知情的親戚問了嶽父一句:“哎,怎麼沒看見小然?那孩子現在怎麼樣了?”
整個場麵都有些尷尬,偏偏那人還是個死眼神,根本沒看出來場麵的低氣壓,接著又問道:“怎麼,難道又離家出走了?”
我不敢接話,這種時候本就不該我去摻和,雨晴臉色不好,我看出來她其實又被這番話惹怒了,但在眾人麵前不好發作,更何況嶽父嶽母都還沒說什麼,我們這些小輩自然是沒有說話的份兒。
“沒什麼,讓你惦記了,我給他報了個上課的班,準備出國換換心情,這幾天都在忙活,今天正好有什麼活動,就沒回來了。”嶽父一臉淡然,仿佛此時韓然真的是在準備出國的事情一般。
這個事就這麼被帶過了,酒席也就不鹹不淡地結束了。臨走的時候,我因為老家比較遠,有個姨媽家的姐姐帶著自家孩子過來的,說什麼都要去我家坐坐,無奈我隻好帶她去家裏玩了會兒,嶽父嶽母出於禮貌也請她到家裏玩了會兒,本來想著也許聊聊天兒就會走了,沒想到就是回家坐坐,就坐出事兒來了。
表姐家的孩子不知道怎麼就進了韓然的房間,看到了在床上熟睡的韓然,還有幸參觀了滿屋子的營養液和吊瓶,由於韓然已經躺了一個月,每天都靠打營養液度日,自然是瘦的皮包骨,而且皮膚也愈發蒼白。這孩子參觀完了韓然的房間之後,竟然還鎮定自若地下樓走到我們這兒來,表姐很自然地把孩子摟進懷裏。
“媽媽!”那孩子大聲地打斷了我們的談話,大家都停下來看著這個孩子,那孩子有些膽怯地看了看我們,而後用每個人都能聽到的聲音,說道:“媽媽,他們家有死人!”
當時我的臉色就不好了,嶽父嶽母也都禮貌地笑著,雨晴因為以年的關係,已經回房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