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想看到現在的韓然變得如何,記得阿姨說他每周末回家住兩天,問了司機時間,便故意在韓然回家的時候,就是那麼不經意地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啊,讓我想想,好像是有好長時間沒見到韓然了,還真有點緊張呢!以前他不講話的時候還不在意,現在可是已經會簡單的交流了呢,我該跟他說點什麼好呢?正想著,韓然就由遠及近地來到我麵前了。我有點不自然,很勉強跟他打了個招呼,心想自己怎麼變得這麼蠢,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流暢,我正自顧自的尷尬著,他竟然對著我很正式地說了一句:“姐夫!”
韓然這一句姐夫著實讓我驚呆了,以前在我家住的時候,這小子根本就不理人的,現在都能夠這麼主動的講話了呢。等等,為什麼我聽到姐夫這個稱呼會覺得如此不舒服?說不出來的感覺,像是吃魚被魚刺卡主了喉嚨,吐不出咽不下的。又不能反駁他不準這樣叫我,總之怪怪的,也許是他太久不講話的原因吧,突然講話了有些不習慣麼?我看著麵前瘦弱的韓然,總覺得他變得更白了,眼神還是那麼溫柔,頭發長了些,好像比以前好看了?我呆站在原地,直愣愣的看著韓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韓然見我沒反應,便禮貌的點點頭,然後轉身徑自回屋了。我卻像個傻子一般還站在那裏,不知道自己心裏是什麼感覺,感覺像是有隻粗魯的手,狠狠的揪著我的心,這小子身上一定有什麼特殊的東西在吸引著我,而我就像是著了魔一般,癡癡的盯著他離開的軌跡。
我又變得煩躁起來,好像很久沒有這種心煩的感覺了,默默的回屋點了一支煙,沒關門,我坐在椅子上盯著韓然房間的門發呆。直到嶽母把我嘴裏的煙奪去,按熄在煙灰缸裏。
“不許抽煙,你知不知道對孕婦身體不好?今晚開始小晴在樓下睡了,方便我們照顧她,你自己將就吧?”
雖然是問句,但我完全聽不出來疑問的口氣,倒像是通知。我很想起來說,遵命!女王大人。以此來緩和一下怪異的氣氛,可是最終我還是選擇默默的點了點頭。說到底,他們還是看不起我的,不管我做什麼,也隻不過顯得我像個跳梁小醜一般讓人發笑。想到這裏,我又抬頭看了看韓然那緊閉的房門,韓然,在你心裏,是不是一樣看不起我?
自從搬來這棟豪華的別墅,我從來沒覺得這是我的家,倒像是一個華麗的牢籠,時刻提醒著我,隻不過是這籠子裏一隻永遠也飛不出去的鳥罷了。我回家的時間越來越晚,更多的時候我寧願趴在辦公室裏發呆。回到那個叫做家的地方,象征性的噓寒問暖,象征性的假笑,象征性的親密。假象,這一切,都隻不過是逢場作戲,不知何時才能結束。每天上樓經過韓然的房門口,我總想進去找他坐一會,什麼也不用說,隻要在他旁邊坐一會兒就夠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我也不想知道。
無數個夜晚,我瞪著天花板發呆。我的人生,就是這個樣子麼?也會有眼淚劃過臉頰,但那是弱者的象征,我不願屈服命運,我要變成強者。
不停的收購和兼並同行,同情心好似未成年就被扼殺的孤兒,在我心裏的位置越來越渺小,嗬,誰沒有可憐之處,誰沒有難以忘卻的痛楚?很快,在米原市連鎖超市這個行業中,我成為了占據鼇頭的領頭人,手下有股份的超市不計其數。我並不滿足,因為這些不是我的,我隻不過是韓氏集團手裏的一顆棋子,但是卻是一顆不那麼聽話的棋子。我想要擁有屬於我自己的東西,隻有抓在手裏的,才真正是我的東西。
我的眼光瞄向了最近幾年很火的房地產行業,於是我悄悄地開始了解這個行業,結識這個行業的一些人際關係,三天兩頭的出門應酬,經常是喝完中午喝晚上,喝完晚上喝深夜,每天每天,我整個人都處於酒精的麻痹狀態,回到家也都是深夜,除了路上的野狗會跟我打招呼外,回到家等我的也是冷冰冰的黑暗。我對著漆黑的房間咧著嘴傻笑,現在的一切,都是為將來的羽翼豐滿,為我擺脫現在這個處境所做的鋪墊.
我望向黑漆漆的天花板,冷冷的笑了,很快就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