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句話我有些後悔,不知道這麼說是不是就是承認了我是個心理不健康的人,或者說等於告訴他我的心理是病態的。看向章遼時,他沒有任何驚訝或者嘲笑,隻是微微保持著笑容看著我,好像再鼓勵我再多說些什麼。
“而且我昨天才剛結婚,我不想影響自己的家庭。”口氣還算真誠。希望這個醫生可以幫我解脫,幫我解決這些煩惱。
“那麼請問具體是怎樣的?你說的想著一個男人,具體表現在哪些方麵的呢?”章遼仍然是處變不驚的樣子,仿佛這件事情就想我告訴他我頭痛感冒了一般平常。
擺脫了被嘲笑的負擔,我的神經也漸漸放鬆下來,沒有之前那麼緊繃。我起身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稍稍後仰地坐回到沙發上,慢慢回想韓然住到我家裏的這半年的日子。想起他的沉默,他的溫柔他的堅強,還有我的那些慌亂、莫名的心悸和想念。像是電影般的在我腦海裏回放,竟覺得這一切是那麼的溫暖。
“那孩子很苦,心理受了很多傷害,可是他沒有仇恨,我在他眼裏看不到一絲一毫的怨恨,他眼睛裏全都是溫柔,整個人就像是一張白紙。真的很少見到像他這樣純淨的孩子,看到他我就想保護他,總害怕他再受傷害,怕他吃的不好住的不好,怕他那副不聲不響的模樣被人欺負。我以為,因為我把他當做弟弟一般看待,所以我這些擔心都是自然的事。可是昨天他被帶到其他地方去了,不再需要我的照顧,我知道我有了自己的生活,可是我總是不踏實不安心,我心亂的很,總想著他好不好,這個樣子我很困擾。”頓了頓,有些窘迫地開口,“甚至於和妻子圓房的時候,我、我都想著他……”一口氣說出了我積蓄在心裏的話,也許隻是韓然剛剛離開我家,空落落的讓我有些不適應?還是我太過敏感,把自己的保護欲想象成了其他的東西,才這麼緊張,才擔心自己不正常?
章遼淡淡的笑了起來,他摸了摸下巴,眸子裏的笑意讓我琢磨不透,我十分不解地看著他。
“我還是尊稱你一聲陳老板,聽你說了這麼多,既然是昨天剛結的婚,為什麼今天還要來上班呢?陳老板公務纏身,難免會有些心理壓力,我的建議是,陳老板還是盡快和夫人一起去度個愉快的蜜月,才是解開你一切心結的最好良藥。”章遼講這些話的時候,仍然保持著淡淡的笑意,看了讓人覺得心裏有些許安寧。
“蜜月旅行啊……”我靠在沙發背上閉目,不是不可以,隻是這公司我剛接手沒多久,雖然身邊人都是跟我一起打拚的Xiong-Di,但是大部分的員工都並不是那麼的讓我放心,考慮了一陣子,我還是拿起電話把最近公司的事情交代給了幾個可靠的Xiong-Di,決定帶著雨晴去過屬於我們的二人世界。
說走就走,訂好了機票和酒店,第二天就帶著雨晴去度蜜月。一連幾天,我們倆都沉浸在新婚的喜悅中,其他事全都拋到九霄雲外。夜夜笙歌,就這樣結束了我們為期半個月的蜜月旅行。回到家,頓時覺得還有什麼比這更幸福的了?腦子裏也不再瞎想,看來真的是我多心,之前都是因為韓然在家裏住的太久,突然不在家裏住我覺得不習慣罷了。
幸福的過了一個月,雨晴突然告訴我她懷孕了。我要做爸爸了!高興壞了的我整天圍著雨晴忙前忙後,連公司也去的少了。嶽父聽說自己女兒有了寶寶,說什麼都讓雨晴回家去養胎。拗不過她父母的執意邀請,我這個上門女婿也沒有什麼發言權,隻好在雨晴的軟聲細語裏沒了脾氣,乖乖的收拾東西跟她回去住。原本讓我興奮不已的事情,卻轉眼變得棘手起來,我寧願雨晴並沒有懷孕,這樣我們還是過著無憂無慮的日子,像之前那樣每天醒來都能親親自己愛的人,吃上自己愛人親手做的早餐。
雨晴家住在郊區的一個別墅群裏,三層的別墅可比我那個火柴盒氣派多了。因為寶貝閨女有了身子,在家裏被照顧的格外細心,我這個大老爺們就被安排住在了二樓盡頭的一個還算大的臥室裏,隔壁住著的就是雨晴的弟弟韓然。不過不知道為什麼,來這裏住的這幾天都沒有看到韓然,問了家裏的阿姨才知道,自從韓然回家住了以後,韓伯父就給他報了什麼康複班,每天由專門的司機接送他,為了他早日恢複健康。
聽說韓然每周隻有周末才回家住,現在的他已經可以與人進行簡單的交流了,聽家裏的阿姨說,韓然經常會對她說“謝謝”和“辛苦了”之類的話語,而且看起來也沒有剛回來的時候那麼自閉了。種種現象表明,韓然正在一點一點恢複中,可見他其實也是想恢複健康,繼續擁抱這個看起來並沒有那麼糟糕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