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女看見靈石,雙眼頓時冒光,連忙接了過去,貪婪地笑了:“還算你懂事,罷了!就每天多跑一趟。”
慕容冷妝打發走侍女後,便推門而入,院子中雜草叢生,走廊上鋪滿了樹葉和落花,房門和窗戶上的油漆已經剝落,整個院子很是蕭條的樣子,隨意推開房門,頓時一股濃鬱的黴臭味撲鼻而來。
不過這個院子還算好的,院子有一個大水井,院子中還有一個小廚房,鍋碗瓢盆一切應有盡有。隻是很奇怪,外殿的弟子都統一安排吃住,除了師父弟子們的住所都不會有這些東西,這個破敗的院子東西反而很齊全。
她自幼被慕容家拋棄,從5歲開始便自食其力,比起在巫山下的村落生活這裏要好太多了。
趁著天色尚早還是早些收拾了休息明日還要去上課,本來還想趙無極十日後離開京遠行複職,但看來是沒有機會了。身份有別,她連去二重宮殿的資格都沒有,更別說聖子王的住所了。
不容多想,卷起袖子,打了一桶水便開始收拾起來。
“還真有不怕死的敢住在這裏。”
正當慕容冷妝將自己住的房間打掃幹淨,起身擦汗水時,隻聽見背後一聲爽朗的男聲說話。
女弟子的住所是不允許任何男人踏入的,哪怕是授業師父進去也要受到眼裏的處罰,回眸一看,原來是個少年,那少年臉上的輪廓,麵若傅粉,一雙眼睛圓溜溜的,若不是因為有喉結,慕容冷妝還會以為是女扮男裝了。
“這裏是女弟子的休憩的地方,這位師兄想必是走錯了路,請離開吧!”慕容冷妝語氣平常,聲調中沒有半點波瀾。
那少年倚著門,雙手抱胸,一雙眼不住地在慕容冷妝的身上瞄來看去。笑盈盈地說道:“還是個美人兒呢!”
見這少年如此輕浮,頓時怒起,喝道:“出去。”
那少爺見慕容冷妝發怒,也不生氣,笑了笑,道:“我是好心來提醒你,這裏住不得人,看樣子你是不領情了。”他歎息著,慢慢的走了出去,他的腳步雖輕,但隻要他走過的地方,立刻就現出個很深的腳印。
慕容冷妝心裏一動,修靈師的修為到了一定的境界可以改變自己的容顏,這人的修為她完全看不透,說明這人的實力在自己之上。
低等弟子中出竅期的弟子不多,但慕容冷妝自問還沒有一個人能逃過她的眼睛。
“你到底是誰?”
那人聽到慕容冷妝問話,連忙回頭,笑嘻嘻地道:“原來冷美人兒也會害怕呢!我隻當你天不怕地不怕。”
不知為何,一見到這人的笑容,慕容冷妝便覺心裏升起一種難以言述的厭惡感。
“你到底是誰?”
那少年指著院子外麵的竹林,“竹屬陰物,尤其是外麵的紫竹,分明已經成了氣候。你再看看你院中這幾個大樹,楊,柏,槐,梧桐都屬於陰物。你在往遠處看看,雖然淩峰有仙氣環繞,但你這個地方前後有山無水,看似世外桃源,其實卻是個聚陰之地。外頭的仙氣被山攔腰截斷,就算有靈氣飄進來也被這些陰晦之物吸收,住在這裏的人從來沒有一個能長命的,你好歹也是修靈師,連地形麵貌都看不清楚。”
慕容冷妝麵露愧色,她一心修靈隻為自己討回公道,對這少年說的這些一無所知。
“不過,如果有高人改改風水,倒也能成為聚靈之地。”那少年摸著下巴,若有所思地道。
慕容冷妝將髒水潑在樹下,拿起掃帚慢慢悠悠地走到院子打掃起來。
那少年見慕容冷妝好像絲毫不感興趣,頓覺氣惱,走到慕容冷妝跟前一把奪過慕容冷妝手中的掃帚,問道:“你怎麼不害怕?你知不知道這些東西到了晚間會出來吸食你的陽氣。不到三個月你就會變成幹屍。”
慕容冷妝直起腰板,淡漠的眸光在那少年的臉上掃過,語氣依舊不鹹不淡。“別說還沒有成妖邪之物,就算成了身為修靈師除妖是天職。我為何要躲避?有妖物出現殺了便是!”
那少年頓時啞然,突地將掃帚扔在地上,倒退幾步叫著:“瘋子!簡直是瘋子!”然後跑了出去。
慕容冷妝拾起掃帚繼續打掃,其實一進院子她便察覺到了異樣,不過對於常年在深山居住的人來說,這些東西是再常見不過了。山穀中不但陰氣凝重,而且還有瘴氣。
打掃幹淨後已經到了黃昏,剛剛點上燭火,見外頭的竹林中白煙縹緲,和淩峰上飄著的仙氣截然不同,這白煙帶著幾分詭異。
看來今晚隻能自己做些吃食了,如果貿然進入不熟悉的竹林,不但自己有危險,說不定還會給整個外殿帶來麻煩。還好白天這裏的霧氣會自己散去,明日按時上課就沒有多大關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