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葉在季節裏,變得枯黃起來,落葉紛飛,好似蝴蝶,在空中翩翩起舞。田野裏前幾天還是一片片未收割的穀子,忽然之間,變得光禿禿的一片,一陣淒涼的風冷冷颼颼的吹過,真是一個淒涼的秋天那,死氣沉沉!
車子裏像是下雨前的天空,烏雲壓得很低,像是頂在頭頂。
鍾宇恒突然踩了刹車,車子停靠在路旁,他雙手抓著方向盤,靜坐在那裏。
過了一會兒,他抬起頭來,惴惴不安的注視著趙子睿“子睿,我們分手吧”他吞吞吐吐的說。
鍾宇恒的話,使趙子睿的腦子裏轟然一響。像是世界在她腦海裏“碰”的一下變得格外麵目可憎起來,她虛弱的抬起眼睛,向鍾宇恒鎖過去,動作變得僵硬。
“很抱歉”鍾宇恒輕聲的說。
“她是誰?”趙子睿堅強的,勇敢的問,目光緊緊鎖住鍾宇恒的臉上,眼角很幹澀,沒有湧出眼淚。
鍾宇恒凝視著趙子睿,目光變得奇異,嘴角微動,但是欲言又止。
“你們什麼時候認識的?”趙子睿深深地吸著氣,盡量阻止痛苦的呻吟從喉嚨口迸出來,眼睛一瞬不瞬的盯在鍾宇恒的臉上,內心深處,劃過一抹尖銳的傷痛。
“五年前”鍾宇恒低聲的說。
“你要帶她去美國?”聲音平靜的讓自己感到匪夷所思。
“不一定,醫生說再觀察兩天”鍾宇恒慢吞吞的說。然後,將手伸向趙子睿,握在趙子睿的手上,聲音低低的坦誠而真摯的說“對不起”
“對不起?”趙子睿麻木的重複。
“子睿,你知道,我沒辦法了”他注視著她“我到了美國,以為可以忘記她,可是我並沒有做到,她抓著我麻木而呆滯的問我“喜不喜歡我,可不可以娶我?”從那一刻起,我無法不要她,不管她,子睿,你懂得嗎?我怎麼可以懷著一顆不忠誠的心和你一起走入結婚的禮堂呢?這樣,對你,對我,都是不公平的,所以,子睿,我必須向你坦白,請求你的原諒”
多感人的一番話!趙子睿端詳著他,一張既親切又陌生的臉。眼睛裏燃燒著誠懇的熱情。
這就是鍾宇恒嗎?她深深依戀了十幾年,苦苦等了五年,總是害怕失去,而現在終於失去的鍾宇恒嗎?她孩子的爸爸,一個情非得已,就把自己和兒子打發掉了。
趙子睿閉了閉眼睛,深深吸了口氣,艱澀的問“那爾喆呢?”
“我會依然疼愛爾喆的”
趙子睿虛弱的笑了笑“哦”哦了一聲。沒有再說什麼。
鍾宇恒的目光凝注在趙子睿的臉上“子睿”他試著對她泛起一個笑容,可是,失敗了,他困難的說“謝謝你”
謝謝?趙子睿柔弱的一笑,目光癡癡的鎖在鍾宇恒的臉上“宇恒,你為什麼這麼殘忍,天下不止你一個人有感情呀!”心中無聲的埋怨著。
鍾宇恒垂下眼睛沉默了起來,天知道那段時間有多長,總之過了很長的時間,他又抬起眼睛向趙子睿看過去“子睿,你要——”他的話卡在喉嚨裏,然後,咽了一下口水說“其實,公司裏有很多優秀的——”他有點口吃“我希望——將來你會找到一個更適合你的人”
“放心吧,”趙子睿咬緊牙關,盡量使聲調平靜“如果真的找到了,到時候第一個告訴你”
鍾宇恒笑了笑,趙子睿也笑了笑,她的嘴唇扭曲而僵硬。
趙子睿再次把目光癡癡的落到鍾宇恒的臉上。
忽然間,鍾宇恒將手握緊趙子睿的手,激動的想說什麼,卻沒有說出口,從衣兜裏拿出一把鑰匙遞到趙子睿手裏,輕聲的說“如果,過兩天,我真的去美國,我把宇恒集團交給你,相信你一定會把它經營好”
趙子睿沉默著,然後苦笑了一聲“宇恒集團不是有王潤成嗎?”
“我會將我在宇恒集團的所有股份劃到你的名下”
“不”趙子睿抽回手,堅毅的說“一直以來,宇恒集團是你的心血,我不能接受”
“就算你不要,還有爾喆”
“爾喆,他還小,他不需要”心一直往下沉著。
“子睿,你就不要這麼固執,好不好?”
“固執?”趙子睿苦笑了一聲,深深的凝視著鍾宇恒,刺痛再一次在心頭狠狠地劃過,她深痛的問“她在你心裏,比宇恒集團還重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