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八卦京城事(1 / 2)

回程的路上,三娘子雖然仍舊坐在轎子裏,仍然能夠感覺行路的速度快了不少。一路上,國公爺身邊的人,行色匆匆,神情緊張,壓抑的情緒在隊伍中蔓延開去。但是,大家都一致緘默。

“如今,宮裏那位怎麼樣了?”國公爺一下馬,就有幕僚迎了上來。他頭也不回,跟著幕僚們大步走進外書房。三娘子也被一頂金玉雕飾的軟轎抬回怡寧閣。沐浴更衣後,榮德堂早就有丫環在門外頭等候多時了。三娘子匆匆換上衣服,玉蕙幾個對老夫人這般不體諒的行為有點兒氣憤,三娘子倒覺得開心。但,這不是開心的時候。

斂著表情,她扶著玉蕙趕往榮德堂。先前,老夫人因為是長輩,並不用為周氏守孝,榮德堂的裝束都帶著顏色。雖然不張揚,在素白的府邸裏,也十分突兀。如今卻一色素白,同府裏其他地方一樣。三娘子暗自點頭,隻怕這素白還要帶很久,老夫人和薑大娘子一定要支持住。

跟著紅香進得內室,薑大娘子如今眼觀鼻鼻觀心做在老夫人腳邊上,可是老夫人和她之間的氣氛說不上融洽。這是,事發了,開始清算?不管怎樣,與她都沒有關係。

三娘子請了安,老夫人不知是不是沒有力氣同她計較。道,“坐下吧!一路上身體可還吃得消?你父親呢?”三娘子道,“多謝祖母關心。一切都好。方才父親被外書房的清客們請了過去,不知所為何事。”

老夫人撫額沉吟,“如今,正是多事之秋。你就安心呆在怡寧閣,為你娘抄幾卷經文。我這裏有大娘子照顧著,你也不必日日來請安。”

薑大娘子微笑道,“是。”三娘子也朝她微微一笑,純真如垂髫少女,道,“多謝薑家姐姐。薑家姐姐侍奉祖母極為孝順,可惜我大哥哥沒了,要不然,你的年紀倒是和哥哥相仿,聘了給我做嫂子。如此,可以日日陪伴祖母,也不需如此周折,日日從莊敬伯府上過來。”

薑大娘子麵色羞紅,道,“一切但憑祖父、爹爹、姑祖母做主。”輕飄飄的一句話,倒是沒留下半點破綻。三娘子無趣地移開視線,就見老夫人老神在在,似乎混不在意。這可與以往為薑大娘子所作所為並不相符。

閑話了幾句,老夫人便端茶送客。三娘子一路心情愉悅,玉蕙隻當她是因為薑大娘子失寵而高興,也笑道,“老夫人這次對小姐和善不少,看薑家大娘子那個模樣,似乎那裏觸犯了老夫人?小姐,您怎麼看?”

三娘子笑笑,“這我就不得而知了。不過,不論如何,這可是個好消息。我這就回去給娘親抄寫經書。你呢,就去給我打聽打聽,發生什麼事情了。怎麼老夫人房裏也都是孝儀?這可是大問題。”

玉蕙聽了三娘子一席話,又回想起老夫人素白綾羅褙子,通身不見一絲顏色,就是首飾,都是絞了的銀鐲子、銀釵子並白玉環佩,鄭重其事地道,“小姐放心,我這就去。”

三娘子剛剛喝了金鳶沏的大紅袍,這會兒正和玉蘅、金蘭兩個閑話。她們受命打理好怡寧閣事務,因此不敢輕易邁出怡寧閣一步,並不知道什麼有用的消息。沒一會兒,玉蕙匆匆回來了。

“小姐,不好了。我聽說,太子殿下前日裏突然染上時疫,薨了。”玉蕙連茶都沒有喝,急急忙忙道。“如今,公侯貴族們個個門戶緊閉,不敢輕易惹是生非,就怕招惹是非。老夫人前日禁了薑大娘子的足,不讓她再來國公府,隻是薑大娘子我行我素,日日請安,老夫人隻怕為這個心裏不舒服呢。”

三娘子麵色驚愕,心裏卻嗤之以鼻。薑大娘子隻怕感到老夫人的疏離了。太子殿下突然離世,武鄉侯和陳閣老家的婚事不知道還會不會繼續。但是不論如何,這兩家如今定然自身難保,一直與武鄉侯二娘子交好的薑大娘子,雖然是得了老夫人首肯的,但,她和魏國公在老夫人心中,孰輕孰重,不言而喻。她,怎麼會甘心成為棄子。

“一會兒你讓小丫環偷偷去榮德堂那裏等著,父親是出了名的孝子,必然會去向祖母請安。你讓她注意父親的神情。”三娘子想起薑大娘子文弱嫻靜的笑容,心裏充滿了惡趣味。

“小姐、小姐,蔣媽媽來了,蔣媽媽來了。”出去吩咐小丫環的玉蕙,興高采烈的走了進來。一個頭發整齊的盤在腦後,著銀灰色褙子的中年夫人,亦步亦趨的跟著她。“給小姐請安。”

三娘子喜道,“媽媽不必多禮。你們快拿了錦杌子來請媽媽坐下。”蔣媽媽坐在她下手邊,她又道,“媽媽怎麼過來了?看您的樣子,身體大好了?”

蔣媽媽慈愛的打量了三娘子,見她麵容有些憔悴,想來是這幾日勞累過渡,便道,“我一個老婆子,勞夫人小姐掛心,人參靈芝送了許多,如今身體已經恢複了。倒是小姐,容色如此憔悴,還是快快休息一下。我聽了下人們說,您是剛剛回府的,我聽了這話,就坐不住了。我看這會子還早,您睡一會兒,待晚膳時分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