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斷斷續續的隱忍的抽泣聲似乎隨著時間的流逝再也繃不住了變得大聲了起來,大有死了爹娘之勢,聽的雲胡分外的煩躁。“吵死了,給我閉嘴,不要哭了。”雲胡怒吼了一句。胸口起伏太大,導致腹部的傷口驀地裂開,鮮紅的血液染紅了白色的裏衣。
耳邊的哭喊聲愈演愈烈“小姐,你醒了,嚇死奴婢了。哎呀,小姐,你的傷口裂開了,都是奴婢不好,惹小姐生氣。奴婢,奴婢給小姐去請大夫,嗚嗚嗚嗚,小姐,你不要有事啊!”聽著耳邊雖然聒噪但又充滿了濃濃的關心的話,雲胡心中一暖。
雲胡緩緩睜開雙眸,入目的是紫檀木蓮紋床榻以及合歡花蘇繡屏風,物什精致貴重卻略微有些陳舊。來不及過多思考,腹部那鑽心的疼痛提醒著自己此時的身體狀況。滑膩粘稠的血液讓雲胡有些惡心,連忙叫住還未走出門的綠衣女子“那個,你等一下。”
“小姐,你是在叫奴婢嗎?”綠衣女子聽到雲胡說話,看起來非常高興,繼而又臉上又有一抹憂色。“小姐,你先等奴婢一下,奴婢馬上就回來,奴婢去給你請大夫。”
“不用了,扶我起來。”雲胡記得這個虞清晚應該是個丞相府的小姐,看到屋裏的物什,雲胡便知道了,一看她就是個不得寵的主。東西大多華貴精美,應該是這個虞清晚的母親之前得寵時的東西,而現今卻無力去保存當時的風光了。
綠衣女子雖然疑惑卻也聽從了雲胡的話,雲胡用盡全身的力氣勉強坐起,查看了自己的傷勢後,冷嗤一聲。果不出她所料,即使這個自稱奴婢的女子為她請來了大夫,也是徒然。有人想要她死,就算大夫來了,那又如何。看來在這丞相府中,她還樹了不少敵人啊,往後的日子看來一定不會無聊了。
看著雲胡陰沉的臉,綠衣女子小聲的問道:“小姐,怎麼了?”雲胡看著女子擔驚受怕的樣子揚了揚唇問道:“之前你們這的大夫可曾留下什麼傷藥,你先給我塗上,止止血吧。”有些事她得驗清楚,要不萬一這身邊有狼,她也來不及防範。
女子拍了拍頭,有些自責地說道:“小姐,看我這榆木腦袋,都把這麼重要的事給忘了。”於是立即從一旁的紅木桌上拿起一個白瓷瓶。
雲胡單手接過瓷瓶,打開倒了一些出來,聞了聞:“這藥是大夫開的?”雲胡的語氣分外的嚴肅甚至帶了些許質問。
“是啊,小姐怎麼了?這藥是有問題嗎?可是這是二小姐從宮裏專門請來的禦醫開的上好的金瘡藥啊。怎麼會有問題呢?”女子的聲音裏夾雜著哭腔。
“二小姐?你可知你所謂的上好的金瘡藥其實不過是草木灰?”雲胡銳利的雙眸盯著眼前的女子,話語頓了頓。“這草木灰雖然能夠快速的凝血,但是因為這裏麵的雜質太多混合著血液容易滋生細菌。這樣不出五日,傷口必定流膿潰爛,就算再好的大夫來施救也必定會留下深深的疤痕。”雲胡慶幸自己還算醒的比較早,雖然自己不在意疤痕,但這貌似對古代人而言非常重要,畢竟自己是暫借別人的軀體嘛!
“小姐,奴婢不知啊,奴婢看小姐你的傷口一下就不流血了,奴婢就以為這個真的是上好的藥啊。而且二小姐和小姐平日裏關係那麼好,奴婢就忘記了小姐平日裏的教導,沒有留個心眼。奴婢該死,奴婢該死。”說完便跪在地上磕起頭來。
雲胡看著那白淨的腦袋一下就出了紅印,未免有些心疼。她倒是看出來了,這實在是個單純的姑娘。若是有人指使,她不會這麼快就說出是誰請的大夫,畢竟這種事她要是栽贓也圓不了多久。而且她也不知道自己不是虞清晚,若是平日裏虞清晚不信任她,沒讓她留個心眼。此事便立即會被拆穿,虞清晚不是個笨的。身邊留著這樣一個婢子,定是較為忠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