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那人的陰謀卻遠還沒有結束。
利用小如對她的衷心,不管事成與否,秦嘯川若是知道這東西的存在,就算她從未動過這樣的心思,他們之間也永遠完了。或者再次生離,或者黃泉相隔,僅這樣兩個結果卻光是想想,便叫她毛骨悚然。
“這東西,是吳世權......”即使他不擇手段逼走了陸耀華,即使他娶了葉文佩,即使她那樣恨他,她也從未想過害他性命。
“你若不信,這就帶我去見他,我自會告訴他一切。”她見高勝鳴捏著那東西僵直地倒退兩步,不由跟上前,惶急紅了眼眶。這莫須有的罪名,連高勝鳴都深信不疑,若他要是知道,他們之間......她不敢想。
高勝鳴目光輕蔑地看向芸生,“白小姐這會兒急什麼,小如送回來那日,你寧肯打發副官帶回一句刻意疏遠的謝謝,轉頭便私見了吳世權,也不肯相信少帥的真心,主動去見他一麵。”他往前尚存一絲希冀在她身上,如今親眼所見才算是徹底失望。“現在,你就算想見少帥,我也絕不會讓你再靠近少帥半分......”
“高勝鳴!”她貝齒緊咬。
“可笑,真是可笑。少帥要回天津,六小姐還特意囑咐我懇求你跟少帥一道回去......他如今什麼都不在意了,六小姐卻說,隻有白小姐你才能讓他惜命。可笑!”高勝鳴陰沉著眉目諷笑出聲,他揚起那包東西扔進火炭中,眼中火星四濺:“更可笑的是,他原本就已經打算還白小姐自由,白小姐何必急不可耐,多此一舉。”
芸生心亂如麻,還要上前說些什麼,高勝鳴卻避開。
“我高勝鳴誓死護衛少帥安危,絕不會讓任何人再傷害少帥——包括白小姐。”
陸耀華被逼走的時候,她除了無奈心裏漸漸更多的卻是釋懷;可如今旁人離間她和秦嘯川,她竟怕了;想起那夜他親手交給自己的那封信,過往的恩怨糾纏,亦都是這般似曾相識的陰謀......
原來,她和他才是被拆散的那一對啊。
他們——拆散了他和她。
高勝鳴憤恨地將那東西扔進了炭火中,“白小姐也不必憂心,證據已經燒毀,我不會在少帥麵前多言此事半句,你也永遠別想再見他一麵。”
“你憑什麼......你們憑什麼?!”她喉間泛起酸澀,連聲帶顫,痛心疾首。
高勝鳴別過臉不願看她,那雙楚楚可憐的眼瞳委實會騙人。
“就憑大帥也因你喪命,這樣的事,斷不能在少帥身上重演。”高勝鳴賭氣脫口而出,雖然心底知道大帥的死其實怪不得她,不過隻要少帥往後平安無事,他甘願做一回惡人。
芸生沉痛又急促地呼吸著,鼻尖漸漸泛紅,聞言那一刹那,唇邊激烈呼出的一團白汽卻戛然而止。
秦家大帥......死了?
她腦中嗡嗡作響,又隱隱牽出一些細枝末節:肖宅後山那夜他抱著她,那樣生氣發狠地吻住自己;意識退散前那一刻,他對她說什麼?
——父親沒有對不起你......他已經沒了......我無法再失去你。
高勝鳴咬牙繼續道:“若不是臨時倉促改道要去尋你,那些歹人也不會有機可乘,害得大帥乘坐的飛機墜毀。”
“若不是遭此變故,少帥也不會那般倉促地娶了葉文佩。”
“嗬,這些年,白小姐根本就是恨錯了人——”
她眸底的光亮越動,泛著水波,惶然失措地僵在原地。
“少帥,從未變心。”
是這女人變了心!
高勝鳴倒抽一口氣,垂下目光。
“從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