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可惜,有那位葉小姐在,隻怕這次難逃一死。”
小如聞言仰頭震驚看向他,可吳世權未再多作解釋,隻帶著這一隊人頭也不回地坐上了這趟開往北平的列車。
北平,私宅。
“少帥,三少那邊快壓不住了,軍委的人——”
通訊室的人拿著電報氣喘籲籲道,“非要見您!”
秦嘯川臉上的神色未有什麼變化,出了書房,路過芸生的臥室,望了一眼那扇緊閉的房門,他腳步一頓冷道:“出去說。”
“——三哥。”
到了通訊室,秦晉山的電話還未掛斷,他接過沉甸甸的鐵皮話筒。
“小九,你真的清楚自己在做什麼?”
“清楚。”
秦晉山掩住咳嗽的聲音又道:“我知道你左右是想要清掉葉家的人,三哥隻是擔心現在時機不成熟,你會貿然得罪軍委那邊……”
秦嘯川聽罷,卻愣愣笑道:“三哥,我不是為了這個。”
秦晉山的話被打斷,電話那頭長久的沉默讓他意識到什麼,正想問,可秦嘯川卻再沒有給他機會。
“三哥,我今日就回天津,軍委的人我會想辦法說服。”
他挑起的事,沒道理讓兄長收拾。隻是到底沒有將芸生的事說出口,他仍舊心有餘悸,也不想再生事端。
上樓取文件,隻是再次路過那間屋子時,他忍不住停下。
“咚咚。”
屋子裏的門鎖早叫人做了手腳,她是鎖不上的。
“你不說話,那我進來?”
新式的軍綠色戎裝,明黃的肩章銅扣,手彎裏掛著大衣外套。一看便是要出門辦事的樣子,她一見他便會明白,隻是他仍想過來說一聲。
“你……”
孩子躺在小床上熟睡,她剛剛守著喂過奶,正趁著這會兒想換下睡袍,可那人卻冷不防出現在這裏。
“出去!”
她背過身係好腰帶,裹得嚴實。
“孩子睡了?”他明知故問,藏起心頭的煩亂,忍不住走向沙發邊帶輪的小木床。其實,隻是想離她再近一點,她身上熟悉的香氣,原來可以掩蓋那些噩夢裏的血腥味。
芸生攥緊了手中的腰帶,依背靠向窗沿,別過頭不肯看他。
“你可以撤回。”一早便聽見他在門外和通訊室的人說話,看來登報離婚一事對他影響不小。
“撤回什麼?”秦嘯川起身又問。
她抬起那雙清冽如水的眸,冷道:“你輸不起的。明明可以兩全的事,你何必與我為難。”
兩全?為難?!
“你就這麼看我的。”他在她心裏原來早成了那樣的人。
在她眼中,他便是那樣薄情寡義、卑鄙無恥到甚至為了利益可以犧牲一切的小人。
她不甘示弱,冷笑又道:“你難道不是嗎?”他們秦家費盡心思要與葉家聯姻,為此甚至不惜要害死她的小初。
“老天有眼,你不會得逞的。最壞的結果就算我走不了,你也別妄想我的孩子叫你一聲父親!”
她刻意傷他,她就是要他明白,他要的圓滿,她永不會給他。
她要讓他落空,她要讓他後悔這樣對她。
秦嘯川臉終於寒了個徹底,“那你就拭目以待吧。”
為了她,他不惜與整個軍委為敵。
可她,如今卻時刻盼著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