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副官立馬恢複了狀態，回道：“已經查到，此人現在，已到金陵。”
……
瀧南，金陵城中。
楚家督軍府，隻見一派和樂融融景象，仿佛並未受戰事幹擾分毫。
楚連章身穿貴氣長衫，落座在中西合璧樣式的廳堂內，麵色紅潤道：“承蒙梁家老兄厚愛，肯將閨女舍與我家小兒。哈哈哈，咱們今晚，要喝個痛快！”說完，舉杯邀酒，暢飲不止。
這頭楚連章笑得不露一絲破綻，那頭的梁家老爺梁富陽也是自有自的盤算。
梁富陽起身碰了杯，忙回敬道：“嗬嗬，楚督軍說話向來文雅中聽，隻是哪裏是梁某厚愛，這該是督軍抬愛了。”他說完，又給一旁的妻子使了個眼色。
梁夫人立馬會意，含笑拉過身側女兒梁茉雅，佯裝關切道：“老爺和督軍倒是喝得盡興，隻是我看我們家茉兒，似乎是有些悶了呢！……茉兒，要不要楚家哥哥帶你出去走走？”
楚連章一聽，心下了然，抬手點了點席間落座在角落的兒子，豪氣吩咐道：“昊軒，帶你梁妹妹去後花園看看吧。”他這督軍府上什麼都不屬多，就屬姨太太最多，連帶著種了好些上等的花花草草，也算個看頭。
“是，父親。”角落裏的年輕男人起身，得體地笑著應道。
此人，便是楚家四少——楚昊軒。
後花園，夜色動人，暗香湧動，隱隱傳來細碎緩慢的腳步聲……
楚昊軒收起了溫和的笑意，漫不經心地問道：“聽聞梁小姐在法國念書？”
梁茉雅點點頭，輕輕應了一聲，隻見隱在花枝陰影中的臉卻泛起了潮紅，於是緊張得再說不出話來。
楚昊軒走在梁茉雅的身側，不動聲色地拉開了兩人間的距離，鄭重又道：“我與梁小姐素未謀麵，今日晚宴才算得第一次見麵，小姐如此草草托付終生，難道就不怕所托非人？”他看人極準，這女孩子……根本就與她父母不是同一路人。
梁茉雅一愣，心裏似有什麼要命東西快要破土而出……可是她說不出口——這不是他們第一次見麵……
她慘淡一笑，沒有解釋，卻回問道：“四少，是不是……已經心有所屬？”聰慧如她，不過愣怔片刻，便意識到了他話中的深意。
楚昊軒眸光裏露出些許欣賞之意，卻並不否定，也沒有承認，隻是挑眉疑惑道：“我很好奇，以梁家在南麵的財力，並不愁上門佳婿。再有，我上頭還有大哥和三哥，隨便其一，目前都是較之我的更好人選……小姐為何，偏偏選我？”
梁茉雅抬首深深地看向他，堅定道：“如果我說，我想幫你……四少，可否願意信我？”
楚昊軒心頭一顫，卻掩飾住了。隻見他唇上又掛起了溫和的笑意，歎道：“信不信，不在我。”
梁茉雅鬆了口氣，卻又聽得身前這個模樣出眾的年輕男人提醒道：“梁小姐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我們這樣的家族，婚姻和愛情可是兩碼事……事先告知你，楚昊軒這個男人，他給不了你除了婚姻以外的東西。”
梁茉雅的臉色一白，強忍著不甘，點點頭以示明白，許久後才輕鬆一笑，回道：“本就是聯姻，楚家要利，梁家要名，各取所需……四少不必多想。隻是還有一事，茉雅想要問一問四少……”
楚昊軒彬彬有禮，含笑應許：“小姐請講。”
“四少，婚後可否…….不要納妾？”
楚昊軒失算一笑，卻耐著性子應道：“好，我不納妾。” 說是問一問，這丫頭的話倒真是問得巧妙……
想來，他本就是姨太太所出，更何況自己的母親，又還與一般的姨太太身份不一樣……年少過得艱苦萬分時，他就起誓，此生絕不會娶一房姨太太。
隻是為何，此刻他心裏，又浮起另一個女孩子的身影來……好似什麼細小卻又要命的東西，碎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