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朔,你出去。”秦嘯川進屋便冷聲吩咐道。
許朔掃了眼書房中淡定喝茶的男人,心中冷汗淋漓,如釋重負地逃了出去。
周淮安穿著長衫,依舊淡定優雅,眉眼間流露出一股清心寡欲的味道,鎮定自若地喝了幾口茶,隻等著眼前那個怒氣衝衝的男人開口。
秦嘯川卻並不遂他意,順勢自若地坐了下來,隻是目光深沉,淩厲地打量著眼前這個男人。
“秦家少爺,我知道你。”周淮安終於還是敗下陣來先開了口,他實在不習慣被除了宋子文以外的男人盯著看許久。
秦嘯川不置可否,摸出了許久未抽的大衛杜夫,漫不經心地點燃一根,猛地吸了一口後,冷笑道:
“噢,可我現在沒有興趣知道你是誰了。”
“是嗎?”周淮安起身抻了抻微皺的長衫,接著淡笑:“那秦少爺的意思就是我可以離開這兒了?”
秦嘯川端起一盞新茶呷了一口,接著淡淡掃他一眼,不屑道:“走吧,沒我的吩咐,沒人攔你。”
周淮安信步走到書房的門口,看著屋外如臨大敵的許朔心下覺得可笑,於是忙又裝作想起什麼的樣子,猝然轉身提醒道:“嗬,看我這記性!倒忘了還要再向秦少爺討要一人。”
許朔聽完那男人的話心下暗叫不好,隻那一瞬書房內就傳來一陣清脆的碎裂聲,遠遠就見桌案上那套頂級黑陶茶具的殘骸灑了一地。
秦嘯川摔了東西後久久沒有起身,而他身後的周淮安依舊淡定從容。
“給我一個你可以帶走她的理由,告訴我,你究竟是她什麼人。”不知過了多久,他沉著臉問道。
“我叫周淮安,我並不是她什麼人,可非要帶她走的理由就是你把她弄哭了。”周淮安擰眉,微微頷首淡道。
嗬,周淮安……他自然有法子知道他叫周淮安。原來他就是那個當年信紙上的周淮安!他就是他遠在俄國也派人去調查過的周淮安……
可今日卻又變成了她口中很重要的人,是她很重要的周淮安!
秦嘯川心裏浮起一絲嘲諷,他坐在沙發上不緊不慢的抬手扯下了禮服裏襯衣上係好的領帶,方才覺得鬆了口氣。
秦嘯川起身將領帶擲到地上,回頭冷笑道:“嗬嗬,周淮安……敢這麼跟我要人的,你是第一個,還真以為我不敢殺了你?!”
周淮安毫不畏懼的一笑置之,“秦家權勢滔天,秦少爺要殺我這種無名小卒根本不費吹灰之力,可是……為了她,你不會殺我,也不敢殺我。”
“是嗎?”秦嘯川掐滅了左手的煙,漫不經心地摸出了槍,抬手對準了周淮安的方向,“你找死!”
“淮安哥哥!”走廊外響起一聲哀嚎,白芸生在許朔偷偷打開的臥室門裏跌了出來,她才爬起來又跑了幾步,卻聽見了叫人那樣絕望的一聲槍響。
周淮安不躲不閃,淡定如常的麵容上不見一絲破綻。而子彈卻要命得擦過周淮安的肩上半寸,穿透門板,留下了一個深色的小槍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