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站外停靠了幾輛汽車,秦嘯川將白芸生扔進了車裏便上了鎖。
“開車!”
許朔看了眼揚塵而去的汽車,又同那個領兵的李軍長交代好善後事宜,這才押著周淮安上了身後的汽車忙跟著前麵追去。
“嘯川,你快放了我。”她被他壓在車門邊上快要喘不過氣來。
秦嘯川的呼吸沉重又急促,他看著她的樣子,回想起這些日子他們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你究竟是什麼意思!”她以為留一封信就能把他隨便打發了?!
“茲有白氏,福薄緣淺,難消兩家親事,願秦家另尋良配……”他冷笑道,聲音一句比一句寒。
白芸生被他如鐵的胸膛碾壓得難受,卻在看見他眉目間緊張生氣的神色後敗下陣來。
“醫生說我病了……”她提醒他,她清楚自己的身體……可是嬤嬤的去世,還有那日偷聽到的話……到底還是成了她心底最恐懼的隱患。
“誰告訴你的!”江藝維已經同他說清楚了,她根本就沒有那種病。
“我不能拖累你,我不能同你回天津,我……”她低聲解釋,心中悲慟。
秦嘯川冷聲打斷她:“所以你就敢背著我,跟別的男人逃走?!”不管她是為何要離開他,到底還是因為她不夠信任他。
“嘯川……”
聽著她喚他的這一聲,他的怒氣依舊未散,隻覺得更甚……
“我隻給你一次機會,告訴我!那個男人是誰!”眼下比她不辭而別更讓他生氣失措的卻是那個男人!她依偎在懷裏的那個男人……她和他究竟是什麼關係!
“不,我不能說,你會傷他!”她又回想起當年他要吃人的那副模樣,害怕的搖頭。
如今她已經一無所有了,她不怕……可是她不能拿別人去賭,她不能用周淮安去賭他對她的感情已經到了哪種地步。
“這些日子,即使你是真病也好……嗬嗬,裝病也罷……我如何待你的,你感受不到嗎?!在你心裏……究竟我算個什麼!你告訴我,你究竟還要我怎樣!” 因為當年的事……她內心深處還是怕他,到底還是不夠信任他。
她不說話,他卻快要被逼瘋了。這些日子,為了她從前受的那些委屈,他親手一件一件的替她討回來……他從不向她說,那些事他默默替她做了便是,隻因為在意她,所以無法忍受她受任何傷害,他心甘情願……
“你就放我和他走吧。”她沉默了許久後,接著小聲哀求道。
他的心甘情願到頭來卻成了一廂情願,竟還比不上火車上的那個男人……嗬嗬,可笑,真是可笑……她依賴他的那些日子,不過是因為她病了,不過是因為她暫時無依無靠罷了……
俄國到北平……到頭來都隻是他的一廂情願罷了!
秦嘯川緩緩直起身,鬆了她禁錮,聲音一陣比一陣冰冷:
“白芸生,殺人不過頭點地,你若是因為當年的事……心裏真的半點都容我不得,你與我說清楚就是,這次我絕不為難你!”
“嘯川,你別這樣……”周淮安親如兄長,她不能把他攪合進來,可是聽著他話裏絕別的語氣,她卻絲毫輕鬆不起來。
這就是她想要的嗎?不,不是這樣的……白芸生忍不住抬手伸向他的臉,她想要拂去他眉眼間的陰鬱,不料卻被他一掌揮開。
“你別碰我。”他的聲音不大,平靜的嚇人,俯視她的目光疏遠又冷漠。
“嘯川……”
“從今往後,你不準叫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