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老太太頷首:“咱們府城的兩位大人倒是難得的好官,愛護百姓,澤州府那邊,卻要維持秩序,害怕流民入了城,城裏的百姓會遭殃,因此管得嚴格一些!”
她說得含蓄,禾早卻聽懂了她的意思。
懷慶府的兩位大人都是好官,一心為民,但澤州府那邊卻貪生怕死,怕流民入城後出亂子,就幹脆不許入城!
“流民在懷慶府盤桓,勢必要出亂子!”劉玉泉俊俏的小臉很是嚴肅。
劉掌櫃就瞪他一眼:“不懂的就少說兩句,這話也是你能說的,渾說一氣!”
當著禾早的麵被吼,劉玉泉臉色不好。
禾早忙打了圓場:“雖說咱們能耐不大,但是,卻要力所能及做些善事!我這回來府城,就是要裝修城裏的兩間鋪子,匠人不如就從流民中挑選出來,也是給了他們一條活路!”
劉老太太的臉色緩和不少,點頭:“咱們這樣的人家,糧食銀錢卻是不缺的,能助人的時候就伸把手,也是給自家積了陰德!”
他們和春堂,自從流民多起來後,就專門在鋪子內劈了一塊地方,大夫們輪流坐陣,免費給流民們診治,不收取診治費。
缺吃少喝的流民,總要有個頭痛腦熱的情況,和春堂如此,善名倒是大大傳了開去。
禾早就笑著:“隻是流民太多,咱們一定要注意,萬不可做了善事,卻被人認為是人善可欺!”
劉老太太的眼睛就是一亮。
自從第一次看到禾早,對方就次次給她驚喜。
府城那些賑災的家戶,原是好意,卻因為沒有把握好度,就使得這些流民認為人善可欺,才會一直盤桓在府城不離去!
“既然形勢這樣嚴重,為何不幹脆緊閉大門,不許流民入內!”劉玉泉問道。
劉老太太就歎息一聲:“談何容易!”
懷慶府剛剛接旨飽受嘉獎,扭臉就把城門緊閉,不許流民入內,這與眼睜睜看著他們死有何區別!怕是消息一傳達天聽,就會惹天子震怒!
況且,府城內流民已經多多,再將城門一關,萬一城外城內流民夾擊,府城的百姓豈不成了魚肉!
這大概也是上麵大人們遲遲沒有拿出一個決策來的原因。
城內流民越來越多,不賑災吧,就會有人餓死,鐵定出亂子,賑災吧,這麼多流民,也萬沒有一直白養著的道理。府城今年幾乎是顆粒無收,庫糧並不多,不能支撐多少日子。
“如此,就該盡快將消息上報天聽。各府城都分擔一些,壓力也少一些。”禾早道。
“誰說不是!”劉老太太重重頷首:“現在,隻能聽上麵消息了。”
劉家人將禾早安排在了一座叫做梨香苑的院落,院子內種滿了梨樹,與盧家村很相似。
用劉玉泉的話來說,住在這裏,禾早不會想家。
出門在外,不管什麼地方,禾早都不會講究,但這總歸是劉家的一片心意,禾早很誠心誠意地道了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