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後的我，依舊想著放學時的對話。翻出這幾次考試以來的卷子，我認真地對比著，卻還是無法下定決心去選理科。可是，我就真的要這樣離開葉子懷嗎？就這樣掙紮著，我一夜輾轉反側無法入睡。
睡眠不好的結果就是第二天上課時，麵對葉子懷的一雙熊貓眼，奇怪的是，他看起來，也精神不濟，有些頹靡。我像往常一樣坐上他的自行車後座，拉住他的衣角，他卻沒有任何要走的行為。我好奇地拍著他的肩膀，他卻突然轉過頭來問我：“我昨天跟你說的事，你想好了嗎？”我知道他指的是什麼，可我現在的確無法給出明確的答複，隻想著轉移話題說到：“誒？你今天沒買早餐嗎？”
他皺了皺眉，好看的臉鬱結一股黑氣，隨後又變換成痞子的笑容，說：“想吃早餐？和我一起讀理科我就給你買啊。”我感到為難，不忍拒絕，又不忍說謊。“你別這樣。”我說。
“我怎樣了？”他問。我看著他隱隱散發的怒氣，心裏有些委屈。“選文選理這個事我不能任性，而且你明明知道我的文科更好一些，如果，我讓你選文，你又會怎樣呢？”
他眼裏閃過一絲掙紮，也許，他也做不到吧。我突然更加委屈了，“你自己都無法任性，為什麼要霸道地左右我的想法！”說完，我跳下他的車，一個人倔強地走去學校。
他就亦步亦趨地跟在我身後，一言不發。
我始終摸不透他的脾氣，盡管我和他從小一起長大。他時而乖巧溫柔，時而痞氣強硬，隻將我認知裏所有的變幻都呈現給我了。可我，喜歡的，也是這樣的他。
進了教室，還有幾分鍾才上早自習，大家便湊到一起，討論文理分科。我現在快被這個詞弄得精神失常了，於是我捂住耳朵，假裝聽不見他們所有的談論。曲一方卻向我走來。
他關切地問我：“渺渺，你怎麼了？”我就原原本本地將事情全部說給他聽，不知怎麼了，自從上次，我對他，就有一種莫名的信任。他黑色的眼眸更加黑沉，最後又浮起溫柔的微笑，我覺得，眼前的這個人，與剛開始時的那個眼神冰冷的人不一樣了，雖然對別人還是愛搭不理。他定定地看著我，堅定道：“渺渺，如果是我，我會願意，和你一起去文科。”我詫異中帶著不知所措，想說點什麼的時候，早自習的鈴聲已經響了。我隻得放棄，又偷偷看向葉子懷，果然，我還是放不下他啊。
他看起來沒有了往日的生動，將失魂落魄這四個字表現得淋漓盡致。
上課，下課，我的眼裏，都是他，但他，從來沒有回頭看我一眼。是真的生氣了嗎？可我明明沒有說錯！
慕雪好像看出了我們之間的不對勁，卻眼角眉梢，都帶著喜悅。我暗自垂頭，心中譏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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