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正了正自己的藍色帽子:“有啊,我問你嘞噠……”
“你想消失嗎?在這世上。”
“如果有這種意向的話,我們一定會錄用你的。”
“嗯?看你的樣子是不相信咯?那麼我走了嘞噠,拜拜噠~”
“等等!”少女叫住對方,“我答應你,我早就……想要消失了,謝謝你。”
對方聽後沒有露出任何驚訝的神色,隻是點點頭:“太棒嘞噠!”
【這是我所不知道的故事】
小說家有一個妹妹,並不是親生的,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這個妹妹究竟是從哪裏來的,可能別人說了他忘記了,也許從來就沒有人告訴過他這個原因。總而言之,他現在莫名其妙地有了一個妹妹了,無論再怎麼逃避都無法改變現實。小說家現在所能做的,也隻有對這個不知來曆的妹妹負責——至少盡到一個哥哥的義務。
他支持著妹妹的學習和生活,可是這個妹妹並不聰明——妹妹很笨,每次考試都是十幾十幾地考,到了高中幹脆就直接降到個位數了。妹妹並不很認真,但是確實也不是那麼頑皮。妹妹每天晚上花半個小時左右的時間把她自己會做的題目做了後就不再碰課本了,小說家也不知道妹妹接下來會幹什麼,不過他至少知道妹妹不會去玩手機和電腦,因為自己家中沒有智能手機,也沒有電腦?小說家太忙了,他一天得絞盡腦汁地想故事,想怎樣的故事才能打動人心。他最常寫童話,因為隻有他寫的童話不至於被編輯們丟進垃圾桶,盡管他自己並不喜歡童話,也不希望妹妹會喜歡上童話。他知道童話的故事會很美好,正因為很美好他才不喜歡,那些美好不是真的,是假的,是永遠無法實現的。他自己本身就是一個受童話毒害的人,曾經還以為無論是怎樣的事情都永遠回朝著最好的哪一方向發展。他要求自己一天至少得寫一篇稿子,這種東西本來就不是那麼值錢,自己的稿件還總是不被選用。本來自己一個人的生活就已經夠拮據了,現在又多了一個上著高中、成績不好、有些笨、不是很有用的妹妹,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能怎麼辦呢?他想暫停妹妹的學業,卻又想起來自己就是因為要掙錢,沒有上完高中所以現在才淪落到這種地步,於是他又告訴自己,再挺挺總能過去的。
小說家上學那時候很偏科,他的語文成績可以排上班級前列,卻被理科分數拉到了低穀。妹妹相反,有時候她的數學還能考到三四十分,文科是徹底沒救了。妹妹身上隻有這個點能讓小說家欣慰,看樣子她是不會,肯定不會,變成像她哥哥那樣的人了。
在這期間,小說家放棄了寫小說。
他一直覺得這件事根本不來錢,再加上這很長一段時間他都沒有受到一塊錢稿費,家庭收入為零,無法維持生計,必須要放棄了,不然這家裏誰都得死,餓死、凍死……反正隻有這幾種結果。
日子一天天地過去,妹妹高中畢業了,並沒有考上大學,不過可以去外麵找工作幫助自己。所以總的來說,這也並不是什麼壞事——盡管是有些自私。
妹妹從畢業典禮回來時已經是深夜了。小說家白天剛剛在一家餐廳當服務生,不過現在他已經被解雇了,他不小心把湯汁倒在了客人身上,不巧這個客人可能是哪個地方的黑社會,死咬這小說家給自己賠錢。那是要多少錢啊?三千!小說家不是很明白,就那一件衣服就要三千?而且這種程度的油汙用稍好一些的洗衣液搓搓不就行了嗎?盡管小說家並不是那麼了解,但是他總覺得對方好像是要有意訛錢。於是小說家又被狼狽地趕了出去,不過這根本不算壞,至少他沒花那三千……啊?錢還要照常賠?小說家感覺自己的身體劇烈的顫抖了一下,心髒撲通撲通地跳動著,臉頰在微微發燙。他想說些辯解的話但卻又找不到什麼句子可以讓自己少花些錢。
於是呢,小說家過了充實的一天,不但丟了工作,而且被訛了三千元錢。這件事小說家沒告訴妹妹,他甚至連自己到餐廳當服務生都沒有和妹妹說,因為他知道自己做不長的(但是實際時間比他預想的還要短得多)。
這樣也好,自己又被炒了,妹妹畢業了,都要滿大街找活幹了,這大概是一個全新的開始吧。小說家無奈笑笑,他自己也為自己的樂觀佩服。
小說家錯了,他高估了妹妹。妹妹的求職之路比自己還有崎嶇,剛剛高中畢業的女孩子,沒有文憑、沒有力氣、沒有經驗,性格又不被被人所喜歡,身上有少有年輕人應有的生機,去外麵找到一份好工作?簡直是天方夜譚。小說家也很著急,有時他甚至會停下自己的腳步幫助妹妹找工作。然而不但沒有任何用處,還耽誤了自己的計劃。
到後來,小說家也不抱希望了,反正以妹妹的性格又不會為自己惹上什麼麻煩。就像以前那樣生活吧,別再去想那些東西了。
恰好在這個時候,妹妹居然帶著5000元錢回到了家。對於小說家驚訝的目光,她沒有說什麼。小說家看到那一遝錢第一反應就是那三千又回來了——雖說多出來將近一倍,接著他就開始不安地猜測這些錢的來曆。小說家不覺得妹妹會去偷別人的錢,更不覺得是有人熱心幫助妹妹的。“哪來的?”妹妹說:“哥,我找到工作了。”然後就坐下開始吃飯。
小說家還想知道更多,可看妹妹的樣子便暫時沒提。那個普通晚上,這件事一直困擾著小說家,是誰居然聘用了妹妹,而且還沒有開始工作就已經發了工資?妹妹為什麼絲毫沒有喜悅的神色?為什麼……這種事情被她遇上了而不是我?他又想起自己被炒的事,他認為自己一直不希望妹妹成為社會上的失敗者——至少必須比他自己成功。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自己現在不應該為妹妹找到工作開心嗎?可是小說家現在一點都不快樂,他感到很不公平。他覺得自己其實比妹妹優秀,即使隻是優秀一點點,可是為什麼他處處碰壁,而妹妹剛剛畢業卻找到了好差事。他現在有些嫉妒妹妹了,他也想掙更多的錢,找到更令人尊敬的工作。
隔壁是妹妹的房間,這個時候妹妹應該也睡了。小說家貼著牆,聽到了細微的鼾聲,不知道這是真實的還僅僅隻是他假想的。睡得真香啊!小說家有些生氣了,他不知道怎樣才能發泄內心的怒火。他的目光偶然瞥到了已經沾滿灰塵的書桌上——以前,他還在寫童話的時候就坐在那裏工作。他把那支長眠已久的鋼筆從桌上拉起——他以前很喜歡用這隻鋼筆寫作——然後憤怒的將它扔向地麵。鋼筆的筆尖裂成了兩半,但他還是不覺得解恨,又把它拖到桌子上,使勁劃著桌上的本子,本子上是他寫了一半的文章。
這樣持續了很久,小說家才漸漸反應過來自己情緒失控了,但那份妒火並沒有被消去。那好吧,就給你看看,究竟誰才是真正的失敗者。小說家想。
妹妹還是一點動靜也沒有,不過又有什麼關係呢?讓我用行動來證明吧,看看你還能顯擺多久。小說家想。
【這大概隻是講了一半的故事】
四
res帆
格紫彩原本的計劃跟簡單,毀了童話樹,一切都結束了。可是現在必須要被迫改改了,她才知道,所有的童話——即使是屬於現實世界的——都因為自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可是若什麼都不做的話,一切還是不會改變。
除非,把那個最終的童話修複過來。
“我並不清楚最終的童話究竟是什麼樣的,所以我沒有辦法給予你們任何幫助。我從來沒有去過那裏,也不知道它本來的樣子。”格紫彩麵色凝重,“靠你們了。我會在外麵看著的,如果有危險,我會想盡辦法帶你們回來。”
“還會有危險嗎?”
接著我們才知道,如果童話世界崩壞過度,那什麼就都有可能發生,接下來的事情存在著極強的不確定性,足以稱得上是有危險的程度。
“啊?那是不是說,一切也有可能會向好的地方發展咯!”曉星驚奇地說。這小孩真樂觀,我尷尬地笑笑。
當我睜開眼睛的時候,映入眼簾的是整片整片的藍色花朵——這些花……不就是我們之前見到的那些嗎?thalia……沒錯吧。我有些驚喜,因為這些花朵,我找到了熟悉的感覺,內心漸漸安定下來。大概這裏還沒有被破壞吧,能見到這樣美景的地方,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吧。我把格紫彩的話拋向腦後了。
再轉頭看看大家,每個人都沉浸在美景之中,說不出一句話來。
過了很久,我才聽見辛德瑞拉問:“這裏……是哪個童話啊?”
對哦,把這麼重要的事情忘記了,我們來這裏是修複童話的。對麵的曉星擺擺手,我搖搖頭,示意我也不知道。三對目光一齊看向絲薇(倒也不是指望她能知道,隻是條件反射罷了)。絲薇剛剛正對這一朵花出神,一抬起頭,看見我們三個都圍著她,先是嚇了一跳,接著又猛地跳起來。“太棒啦啊啊啊啊啊啊!!!這裏真的太美太美太美了!!”她一邊叫著一邊在花叢中跳躍,過了好一會兒才停下來,完全不顧我無語的目光,“漪淮,真的,我以後要是辦婚禮的話我就要在這裏,穿著潔白的婚紗,手裏就捧著一束這種小藍花……啊啊,想想就覺得好浪漫~~”她用手托著腮,身體扭動著。
“可是這裏是童話世界哎,真實的世界裏是沒有的吧。”曉星可能真的把絲薇發癡是的癡話當真了,居然接了話,“而且,這裏說不定很快就會毀掉的。”
“啊?”絲薇停住了,隨機又挺直了腰背,正色道,“放心吧,為了我的終身大事,也為了童話樹,我是不會讓這裏壞掉的!為自己和他人而戰。”
根本邏輯不通嘛。。。是我理解能力很差嗎。
“哦對了,這裏是哪兒啊?”絲薇又把問題拋向我們,“這是什麼童話啊?辛德瑞拉,你知道嗎?”
辛德瑞拉正望著遠方:“那裏。”我隨著她的目光,發現了一幢破舊的小木屋,正孤獨地立在那裏。周圍破浪般的花朵輕輕撫摸著歲月留給它的創傷。那裏一定有什麼!我們一起朝著木屋的方向奔去,失望的是,這裏並沒有看見任何生機——木屋早就被遺棄了。
“我隻是隨便說說而已。”另一邊,悠推開了門,對格紫彩說,“你真的要毀滅這裏?你應該是這樣打算的吧。”
格紫彩苦笑了一下:“還有更好的辦法嗎?”
悠也並沒有再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