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陸樓主手下留情!"佰流風拱手道謝;"之前是我們衝動了,聯手之舉實屬偶然,並非刻意為之。但無論如何都是我們的錯,在這裏真誠向你道一聲歉,對不起!"
四人都是朝著陸隨風躬身一禮,態度尤為誠懇,別說有錯在先,內心愧疚,就衝著強者為尊的規則,勢不如人,這一禮,這個歉也道得不寃,畢竟能與一個強者化解仇怨,化幹戈為玉錦,那絕對是一件幸事。否則,日後將會噩夢連連,惶惶不可終日。
"一群浪得虛名的家夥,沒一點修者的骨氣,簡直是在丟人顯眼!"
就在這時,一道飄浮的語音淡淡響起, 在整個茶樓中像水波般的蕩漾開來,似在耳邊,又仿佛十分的遙遠。在場之人,無不是年輕輩中的精英天才,卻無人能辯識出這聲音源於何處,僅憑這一點就足以證明出聲之人的修為不凡。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四下的巡視,無數道神識幾乎籠罩著茶樓的每一個角落,語音飄蕩繚繞,卻無法鎖定聲音的來源,就算是幽靈鬼魅也有跡可尋,而這聲音就像是融進了空氣一般,根本捕捉不到它的存在,這種情形太詭異了。
"殷風月,你這藏頭露尾的家夥,少在這裏裝神弄鬼,還不給我滾出來!"風素素突然朝著戰台下的人群,清冷的嬌喝出聲,語氣中還隱含著一絲期待。
"殷風月,那不是上一屆茶道會,九層之上排名最靠後的那位麼!"人群中有人出聲道。
"九層之上的一眾頂尖天才,都已被新崛起的碧雪峰逐一擊敗,甚至四人聯手都被摧枯拉朽的橫掃,連曆屆穏坐第一的風素素都被虐得主動認輸了,難道這最後一名的殷風月還敢上去挑戰不成?"有人低聲的議論道。
"或許吧!否則他又何必出聲,畢竟都是九層之上的人物,所謂榮辱共存,麵對這塌方式的潰敗,想要懦怯的獨善其身,那就真的名聲徹底掃地了。"
"不錯!所謂有所為,有所不為,就算明知不敵,也須挺身而出,沒準還真能力挽狂瀾,也未可知?總之,不到最後一刻,永遠都充滿了未知的懸念。"
在竊竊的低語聲中,戰台下的人群自動分流的讓出了一條路,一道人影突兀的呈現在視線中,有如鶴立雞群,三十左右的模樣,一襲白衣如雪,麵目俊秀得令人心生嫉妒,翹挺的鼻子,殷紅的嘴唇,鳳目含威。雖身為男兒之身,卻生就一張堪比絕世佳人的容顏,但並未給人一種娘娘腔的感覺,反而更顯英挺不凡。
此人便是淩霄峰的親傳弟子,上屆茶道會排名未位的殷風月,之前那道滿含譏諷的聲音便是出自他的口。按理說,他應該出現在九層之上,或許是有事在身稍來遲了些。
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說出來的話完全不符合他的身份和地位。要知道他所譏諷的對象,每個的排名和實力都在他之上,就算集體都被橫掃落敗,也沒資格輪到他來出言譏諷指責,真不知他那來的這份自信和底氣。
更何況,他行事的風格一向都尤為低調,以和為貴,很少以人為惡,更別說對人出言不遜了。然而,此時的他不僅出言不善,常常掛在嘴角的和煦笑意也是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卻是一抺淡淡嘲諷和不屑。
就是帶著這種讓人感到陌生的神態,雙手負在身後,一步步的走上戰台,似乎與周邊的環景和人群格格不入。又似乎是星空中的浩月,出淤泥而不染的青蓮。
他腳下移動的速度並不快,但每一步之間的距離,都是完美的均衡,幾乎沒有差池。看在眾人的眼中,他邁出的每一步,像是都在地麵留下了一個清晰的腳印,然而當他一步步的走過去時,地麵上卻是連任何痕跡都沒有留下。
從這些腳步中,周邊的人都是在心中感覺到一股莫名的壓力,那是一種心髒仿佛要被踏碎,甚至要窒息當場的感覺。
熟悉他的人都會十分驚愕的發現,此殷風月已非彼殷風月,人還是那個人,但在氣質上,舉手投足間,卻是判若兩人,讓人無法將之聯係在一切。尤其是風素素,以及嚴赤火幾位與他走得較近的人,更是流露出一種古怪而複雜的神情,甚至生出一種莫名的敬畏感。往昔那種一見麵便會出言調侃幾句的話,到了嘴邊都被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淩霄峰,殷風月!"從風素素幾人的身前走過,連眼角都沒掃過一下,像是完全忽略了幾人的存在,緩步走到陸隨風麵前,雙手抱拳,收斂那抺淡淡嘲諷和不屑,嘴角勾勒出一個優雅而和煦的弧度,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