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劍技,而是劍意!。"陸隨風淡淡的道。
殺手聞言豁然,封住流血的穴道,感受到腹部內傳出的痛楚,那是殘留的劍意仍在體內侵伐。隻要給他一點時間,便能摧動仙力將這股劍意輕易的清除。
隻是對於善捕戰機的陸隨風來說,又怎會給他這個機會,就在對方收杵疾退的刹那,陸隨風同時毫無征兆的動了,又是一道匹練般的瀑流劍意奔騰而來,用閃電都無法形容這一劍的迅疾。
劍氣仙力噴薄,就如滔滔瀑流一泄千裏,其實速度並非見到的那麼快,但這股氣勢卻讓人感覺無法阻止。
殺手強忍著腹部撕裂般的痛楚,再度大笑,這次卻是笑出了聲來;"你真的很白癡!當真認為我已是一個廢人,將死之人?我隻是隨口一問而已,你卻是知無不言,要知道,泄了底的牌就是一張廢紙,再不俱有任何威脅。所以……"
說到這最後一句話,他的笑聲驟止,臉上的肌肉一陣抽搐,就算腹部被切開時,臉色也沒有這般難看。下一刻,一頭黑發離開肩頭,在風中飄拂,夾雜其間的幾根白發尤為醒目,隻在眨眼間,周邊的黑紅發也被盡數成染成了霜白之色。略顯方正的臉頰,也在此時微微下陷,急速的瘦削了下去。
但他身上流露出來的氣息卻沒有絲毫減弱,像是受到什麼刺激般的,反而變得更加強大,狂暴!沾滿血跡的殘破黑袍衣衫也在同時震成了碎片,如蝶紛飛。露出了強悍的赤裸身軀,古銅色的身軀之上有著超過上百處的傷口,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的愈合。仿佛有一股極為鮮活的生命氣息,瞬間填滿了他已趨枯竭的仙力池塘,讓他的整個人重新回到全盛時期,目中金芒綻放。
自古仙者惜尊容,不許天地見白頭。這位金仙後期巔峰殺手,卻在一呼一吸間,滿頭黑發瞬間變白頭,在風中飛揚顫抖。
沒人知道在他的身上發生了什麼?黑發為何瞬間如霜白,其間蘊含的生機去了那裏?飽滿的臉頰突然瘦削內陷,那些血肉又去了何處?
迷蒙的飛揚塵土中,陸隨風隻能隱約看見他的黑發瞬間變白,卻看不到更多的細節,猜測著,或許是神魂受到了重創,導致生機流失。但此時卻能清晰的感覺到,他身上的氣息又在飛速的攀升,比全盛時期更恐怖,強大,甚至有過之而無及。
"這是怎麼回事?"這讓陸隨風感到極度的震驚,不安,不解。明明已是強弩之末,怎會突然弓滿箭勁?以致讓他想要一舉斬殺對方的心思瞬間掐滅,生出一種想要當場下逃逸遠遁念頭。
神魂受到重創的殺手,連凝聚仙力的能力都失去了,唯有以一種燃燒生命精血的秘法,來補充不斷流失的生機,那些滿頭的白發,瞬間失去的血肉,都轉換成了磅礴的仙元力。
這種燃燒生命精血的秘法,對施法者本身造成的傷害極為恐怖,白頭一戰,就算能夠獲勝,流失的生命再也無法彌補,剩下的也隻是苟延殘喘,且來日無多。
陸隨風剛生出想要逃逸遠遁的念頭,亂石林中驟然響徹一聲震耳爆鳴,無數石柱碎如粉沫,一道人影已如流光般的穿過紛灑的石屑,掠到了陸隨風的近前。
"死!"一聲嘶吼咆哮,白發飛揚,雙手執著杵,蠻橫狂暴的朝著陸隨風狠狠砸下。
這一擊,蘊含著燃燒生命精血換來的恐怖力量,連空間都能破碎,出現道道裂痕。見到這一幕,陸隨風那裏敢與之正麵抗衡,腳下一踏顫抖的地麵,雙手握劍,躍上頭頂的塵土裏,巧妙的避開鋒芒,直接斬向奔殺而至的那道人影。
"找死!"枯瘦的麵容猙獰如獸,身形騰起,杵尾當空橫掃而出。
這一刻,金仙後期巔峰的恐怖威勢盡顯無遺,隻聽得轟的一聲巨響,躍向空中的陸隨風噴出一蓬血雨,比來時更快的速度飛跌向遠處的地麵。
此時的殺手就如同一座從天而降的山嶽,而陸隨風就像是一顆從山上滾落而下的石礫,等待著他的唯有被碾壓成粉末的命運。
鐵杵宛如一根擎天之柱,推山倒玉的轟然砸下,一方空間都在簌簌顫抖,像是隨時都要崩塌。人在半空的陸隨風,倉促間艱難的揮劍格擋,下墜的速度變得更快,失去平衡的身體如果就這樣砸落地麵,就算能扛下這雷霆一擊,隻怕也會被震得半死,再無一戰之力,幾乎與坐以待斃沒有任何分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