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石林中,響徹一次又一次的爆炸聲。陸隨風射出五根符箭,在對方身留下了五道傷口,應該令其流了不少的血。
那名殺手的手臂上插著一支泛著藍芒的箭矢,因為憤怒和錐心的痛楚,他的眼瞳仿佛要被火焰點燃,如同一隻受傷的凶獸,一把握住箭尾,猛地生生向外拔出,完全忽視一道鮮血激射,身體彈起向前奔去。
隻來得及奔出數步,亂石林再次發生了一場威力巨大的爆炸,火光氣浪中夾雜著陰險的飛針和鋒利的鐵片。
盡管已在第一時間作出反應,爆炸的瞬間,已是腳下重重一踏,脫離地麵來到半空,雙臂交叉護在胸前,口中仍是悶哼出聲,被爆炸的氣浪慘然掀飛出去。
手臂無法遮住的部位,都是布滿了鋒針和小鐵片,鮮血從各個創口滲出,雖然沒有足以致命的傷勢,心神和氣血明顯的虛弱了許多。
就在這時,一支符箭已悄無聲息的到了他的身前,時機把握得尤為精妙,沒有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
畢竟是金仙中期巔峰的強大存在,敏銳的反應非比尋常,雙掌閃電般的合什,凶險無比的即時夾住了那支恐怖的符箭,身體在虛空拖出了一道十來米的軌跡,臉色蒼白,嘴角不斷的有血溢出。
陸隨風藏於一根石柱後,計算著他飛退的位置,手指再度扣上弓弦,射箭的動作並不快,卻有一種很奇妙的節奏感,整個過程有如行雲流水,竟是沒有任何等待的過程。
麵對這種防不勝防的精妙箭技,而且還是可以穿透仙鎧的符箭,這名金仙中期巔峰的殺手當真是有些怕了。就看陸隨風的這五支符箭射出,他的血會流多少,能不能衝到陸隨風的身前,到時還剩下多少戰力?
這符箭的速度太過驚人,遠勝聲音傳播的速度,隻有當其到達身前時,箭嘯的聲音才會出現,想要閃避已經是來不及了。
殺手的一身黑袍已是百孔千瘡,單膝跪在地麵上,身上不知鍥著多少鋒針和鐵片,膝蓋周遭的地麵已染得殷紅一片,應該是流了不少的血。
此時的陸隨風也不好過,尤其是兩條手臂都在微微的顫抖,青色的長衫在山風中獵獵作響,看上去也十分疲憊。
開弓射箭需要消耗大量的魂力和體力,精氣神的耗損更是尤為嚴重,能將五支符箭射完,陸隨風已想要癱坐在地。但,他的眼睛依舊明亮,臉色卻異常憔悴,雙臂無力到了極點,像似撕裂般的疼痛。他沒有倒下,是在等著對手先倒下。
一支符箭從那名殺手的小腿骨穿過,如果是一個尋常的修者,腿骨肯定已被射碎。但這名殺手是位金仙,骨頭的硬度堪比金鐵,豈會輕易斷碎,那支符箭甚至沒有穿透,反而給他帶來了更大的傷痛。
伸手握住箭尾,想要將其拔出時,手卻顫抖得厲害,竟是一下失去了勇氣。咬牙加上另一隻手,猛然用力,堅韌的符箭居然被其從中折斷。
這個動作帶來的痛苦,直讓這名心誌堅韌的殺手,雙眉猛挑,血唇象塗了胭脂般張開,噴出一聲淒厲的尖嘯,回蕩山崖,震得塵土亂飛。
膝頭漸直,腿上帶著一截箭杆,毅然的站立了起來,狼狽之狀頓時蕩然無存,腰背堅挺,宛若一座不可撼動的偉岸山嶽,霸絕天下。
"不知我是殺手,還是對方是殺手,明明是自己在追殺獵物,卻偏偏一次次被襲殺反倒是我,實在是一個天大的諷刺。"目光凝視著箭矢發出的方向,喃喃自語,蒼白的臉上一片漠然,有些顫抖的語音中帶著明顯的痛苦意味,但說出來的話,仍然充滿了強者的蔑視。
因為腿部的箭傷,或許感之到對方的氣息沒有移動,前行的速度很緩慢,腳步依然十分穩定,氣場仍是那麼的宏大和霸氣。
亂石林中的陸隨風沒有再躲避,望著逐漸靠近的殺手,恢複了那份淡然,從容,這不是刻意裝出來的,因為他不再忌憚這種狀態下的殺手,已擁有至少五成的勝算。
身上的符箭已經用完,所有可以用來暗算襲擊對方的仙符也已用盡,雖說依然沒有讓對方倒下,甚至無法阻止對方不斷走近的腳步。但已令其受了不少的傷,流了不少的血,已不複之前難以戰勝的強大。尤其是腿上的箭傷,會讓他應變移動的速度變緩,在接下來的生死對決中,絕對是一件很十分不妙的事,甚至可以讓他因此而慘遭重創,送命都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