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敬附耳越聽眼睛越亮最後擊掌興奮道“大人果然妙計,文恭欽佩之至,屬下這就去辦”戴上鬥笠轉身去了,劉敬已經儼然周楚屬下自居了。周楚看四下無人把錦袍塞進懷中,快步回到驛館。
回到驛館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驛館內外一片燈火通明,周楚一步跨進館門,早就在館內馬擴忙迎上來“複生,你去哪兒了,這黑燈瞎火,萬一有遼軍刺客怎麼辦?哎你這懷中是什麼鼓鼓囊囊的”“沒什麼,隻是些當地的果品吃食”“你這小子,董慶他們早就睡了你也快去歇息吧,明日使臣就來了”“知道了,大哥”
周楚回到寢處,關緊門窗確定沒有監視的人,從懷中取出絲袍,又取了宣紙筆墨,幸虧自小在家練過書法,用起來輕車熟路,地圖十分詳細,遼國五京諸州府縣皆在於此,雖是漢字寫就但是宋代漢字終究與繁體有所區別,饒是周楚運用後世的記憶和曆史地圖信息也一直忙到次日黎明時分,共謄錄了兩份全遼圖,和一份南京遼軍布防圖,周楚心想遼宋戰後遼金戰事必不可免,這份全遼圖日後興許有用,折好地圖,揉了揉熬夜發酸的眼睛,將絲袍內襯拆下扔入火盆焚盡,草草洗了洗臉,嚼了嫩柳枝權當刷牙,就走出房門。
豔陽初升,馬擴也剛剛起床,周楚跨進正廳,馬擴見周楚頂著黑眼圈“複生,難不成昨夜沒睡好”“無妨無妨”周楚和馬擴用過了早飯,館丞入報使者拜見,不一會兒,三名遼國官員聯袂而至,就在他們在新城的第三天下午,遼政府正式派了殿前司副都指揮使姚璠、樞密院都承旨蕭夔、禮部郎中張瑴等三名文武官員,充當接伴使副。乘著軺車,前來新城相迎。馬擴本是是朝廷派來的七品使臣,完全是臨時性質的低階使臣,遼政府卻用了接待國信使規格的高級禮節來接待他,這個不尋常的舉動充分說明遼政府對他此行的重視,馬擴在官銜上隻是一個閤門宣讚舍人,遼政府卻派了在官職上比他高了幾級的殿前司副都指揮使來按伴他,這也表示對他個人的禮遇,周楚見他們的品級後眉頭微蹙隨即舒展開了。
馬擴與周楚辭別吳歆等人就他們取道涿州官道、良鄉,渡過蘆溝,在第二天晨光微曦中已經隱約看到燕京城城郛雉堞的輪廓。隨著黎明的到來,隱在薄霧中的輪廓越來越明顯了,它的形象也越來越高大雄峻。
馬擴雖然才不到三十歲,但他到過繁華甲於天下的東京城開封府,到過一切還在草創階段卻顯得那麼生氣勃勃晦澀稚嫩的上京會寧府,現在又第一次看到這座雄偉壯麗、恰似一頭顧盼煒如的雄獅蹲踞在萬山之中的燕京折津府。他是當時曾到過三個朝廷首都的極少數人中間的一個,麵對著於東京毫不遜色的南京城也歎為觀止,一旁的周楚更是如此,他隻在曆史書上見過南京複原圖,還隻是平麵的,這次親眼見到激動地心情隻怕不比馬擴少。
“好一座雄偉的南京城,隻可惜沒有照相機,要是拍幾卷拿回去,豈不被那幫磚家叫獸羨慕死”周楚自言自語。
“羨慕什麼?”馬擴仿佛聽到什麼。
“沒事,我是說平生看到不次於東京的雄偉都城,楊靖他們其不要羨慕死?”周楚連忙掩飾。
“那倒是,不過也無妨,隻要我們讓遼國舉國內附,他們早晚會看到”馬擴欣然道。
“說得對,不過子充兄,你發沒發現遼國的接待規格太高了嗎?用一個殿帥太尉,一個樞密承旨,一個禮部郎中,這完全是接待使相級別的待遇”周楚壓低聲音。
“我也發現了,不過這不正顯示他們虛弱的本質,迫不及待的為自己尋找出路,我們此行定會很順利”馬擴道。
“話不能說得太早,別忘了還有一頭猛虎窺伺我們呢,還是要格外小心才行”
“複生說得對,我們身負千鈞重擔,決不能有所差池,我馬擴在此立誓哪怕粉身碎骨也要恢複燕雲,不負民望!”馬擴神情十分莊嚴。
“大哥,小弟當以全力相助”周楚也被馬擴的情緒感染。
“好兄弟”二人對視相互微笑,兩隻手緊緊的握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