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離華劍眉上揚,怒容滿麵:“全琮,你好大的膽子,敢來我空空峰害人性命,今日你就別想再走了!”
全琮退了三步站穩,魁梧的身軀相比沈離華大了兩倍有餘,可是他卻全然沒有占據上風的輕鬆,沉下臉說道:“沈瑩,你的家仇未報,今日你若攔我,你便活不到報仇的那一天了。”
“沈瑩?”劉洛頭一次聽到沈離華的本來名字。
“哼,看來你是清楚我的底細的了。既然你們想用這個來要挾我,那麼我也不再手下留情了,今天你就連全屍也別想留下!”
沈瑩長嘯一聲,細小的飛劍仿佛瘋魔亂舞,整個麵前就是一張潑墨畫紙,這支細小的尖筆在這畫紙之上飛速的穿梭,劍氣將麵前的落葉和細草全部碾為碎屑。
“你會後悔的,沈瑩。以你現在的修為是殺不死我的,更別說曹家的人,你對著我動手就是在放棄你報仇的機會。”全琮撕開自己的前襟,從貼胸懷中抽出一麵青銅質地的護心鏡。
麵前這些縱橫殺戮的劍氣碰到的護心鏡上,就像石沉大海,一點不剩的都被吸收進去。
“恩?”沈瑩鼻聲一哼,左手捏拳,右手指引劍訣,用盡了周身的真氣加快加強了飛劍的攻擊。
“小師兄,飛鳶已成,我們趕緊走!”黃月英大喊一聲,對著密切注視著戰場的劉洛吼道。
飛鳶的雙翼上,每一塊壘木都倒提起來,充斥著強大的真氣,讓它沉重的翅膀便得異常輕盈,屢屢展翅都可以乘風而起。
黃月英爬到了飛鳶背上,朝著劉洛伸手道:“小師兄,趕緊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子時一到,陣眼移位,想要走也走不了了。”
沈瑩聽到了黃月英帶著哭聲地大喊,麵對全琮大聲喝道:“小師弟,既然有事就趕緊下山去,不用擔心我這,就憑這個賊子,還難不住我。”
“二師兄。”劉洛如何知道此時的他不願回頭,隻是不忍讓他的師弟瞧見七孔都滲出血水的慘樣滯緩了腳步。
劉洛一字一頓地喊道:“你定要活著等我回來!”
說完登上飛鳶,駕著機關獸展翅而起。
“噗……哈哈,我還要下山報仇呢,你先下去,等著我隨後就來。”沈瑩強撐吐出一口鮮血,才能說出話來。
“都別想走!”全琮一錘自己胸口,吐出一抹豔麗的紅色血水淋在棍上,用盡渾身力氣朝著半空之中的飛鳶投去。
“給我留下來罷!”沈瑩將雙掌緊握一起,控製著飛劍拚了命地撞上黑色短棍。
“轟”的一聲,轟鳴帶著強烈的氣波猛烈地震到了劉洛麵前,劉洛雙臂架住擋在自己和背後的黃月英麵前,硬接下了這一記沈瑩自爆自己飛劍的衝擊。
“唔。”手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炸得鮮血淋漓,長袖也成了僅到肩頭的無袖衣服。內府五髒顛倒錯位,震得連黃庭之中的僅存的真氣也在保護內髒的時候消失幹淨。
“又被師父救了一命了呢。”劉洛咽下到了喉嚨的鮮血,摸著自己胸前的環佩自語。
“小師兄,沒事吧?”黃月英早已披頭散發,隻是她哪裏來得及顧及自己形象,趕緊抓著劉洛的衣服問道。
“沒事。”劉洛向下望去,遠在地麵如同粗大螞蟻一般站著的,是那位他曾經十分敬佩的全琮師兄。倒在一旁的,則是陸駿口中的無情冰塊。
“這個仇,我定要報回來!”劉洛凝視著地上的全琮,兩人就算已經全然瞧不清了身影,也沒有移開過一點視線。
飛鳶也受到了猛烈的撞擊,兩隻細足都少了不止一個爪子,不過好在翅膀保護完好,還能繼續攀升朝著形成飛去。
“小師兄,我們要過陣法了。”黃月英反手緊緊抓住劉洛的衣服,將腦袋藏在他的懷中。
一股奇異的錯愕感在這一瞬間升起湮滅,就像是戳破一個氣泡,甚至還來不及回味,就隻剩下記憶。劉洛猛然之間看向外麵:燥熱的空氣,漫山遍野的蔥綠樹木,層軟疊嶂的山脈,怪石嶙峋的天然巨石,還有記憶中那條永不忘記的潺潺小溪。
“這就,出來了嗎?”劉洛喃喃自語,朝著腳下望去,哪裏還能看到一點雲霧繚繞的太素宗門痕跡。
“小師兄,我們現在去哪?飛鳶快要撐不住了,我們要趕緊下去。”黃月英細聲問道。
“先……先去找四師兄看看,一晃四年,也不知他是否還好。”劉洛收回了愕然,對著黃月英說道。
“好,那麼我們就先下去吧。”黃月英點了點頭,指示著飛鳶朝著山腳一處空地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