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你決定好了一件事情,那麼時間就過得遠比你想象還快。或許你猛一抬頭發現,原來你已經被光陰帶到了臨門的時刻了。
一樣的課堂,一樣的同學,不一樣的時間規劃,這三個月來飛逝得就像一眨眼的功夫,一年的終末已然來臨。劉洛躺在床上握著《乾坤五行術》,炯炯有神的雙眸盯著屋頂,內心感歎:“原來已經過了這麼長時間了嗎?”
兩個月前,劉洛就能把手中的這部五行道法倒背如流。與師父談的越多,學的也越發精深;在嚴先生麵前和好友一齊接受他對於一些細節訣竅的指導;和喬喬課後一同下學;有不懂得地方詢問老瞎子。這些已經組成了他現在生活的一切。
沒有了多餘的摸魚打鳥,他的身子一樣鐵打一般健壯。坊間農戶咋舌叫奇,留守村婦也不再厭惡這個調皮搗蛋的頑童,走在路上開始有了小姑娘家的指點,就是喬公也心下讚歎道:“小洛相比之前,愈發出色了啊。”
“那是,小豆丁可厲害了,先生們都經常誇他。”喬玥說這話的時候,眼睛彎彎的如同弦月,精靈可愛。
戶外的天地連成白色的一片,地裏的莊稼都被覆蓋在了雪地下麵,隻能瞧見上麵踩過一些小小的禽類腳印。
劉洛在半個月前就在山裏抓好了一隻山雞兩隻雪兔,放血剝皮後安置在自己家裏的泥巴甕裏,用僅有的鹽巴醃製。這些鹽巴是蔡琰交給劉洛的,沒有了鹽,窮人家的年隻能吃著清湯寡水了。
劉奶奶身子骨是越來越不行了,畢竟家中就剩一老一小,一整年的勞累讓這個老人肌肉已經有些承受不住了。今年的過年準備,就全權交給劉洛來辦,在劉洛的精心籌備下,倒是一點也不比街坊他家來的差。
劉洛放下《乾坤五行術》,右手五指自虛空中一抓合攏,把掌心冒出的一團漂浮火焰丟入灶台裏麵。左手做扇風狀,一股詭異的青風順著手勢瞬間旺盛了火勢。
片刻之後,今天的夥食就擺在了家中那個破舊桌子上。摸黑地劉奶奶順著牆壁坐到木條椅,口中叨嘮:“這可又是一年了啊,去年這時候我記得你才這般大,吃塊幹餅子還哼哼半天,現在可……。”
劉洛一邊吃著偶爾點頭回應,一邊拿著薑老瞎子的法書注解繼續看著。
“篤篤。”家裏那扇破了一半被劉洛用柴禾補上的門板傳來聲響,劉洛放下手中的餅子打開屋門。嚴律己正站在門口,屋外的寒氣被他完全擋在外麵。
“劉洛,劉奶奶,我來看你們了。”嚴律己提拎著一大塊醃好的豬臘肉以及幾層厚實的好米烙餅走了進來,把東西放在桌上後坐在桌邊。
“嚴先生,你怎麼來了?”劉洛吃驚道:“你不用在家準備嗎?”
劉奶奶則並不奇怪地說道:“嚴先生啊,可是勞煩你了。我是動不了了,不然還給你烙兩黍米餅子。”
嚴律己道:“劉奶奶,您老人家可別這麼說,您可是看著我長大的。您也還是叫我律己或者小嚴來的好。”又轉頭對劉洛答道:“小洛,我不過是一個道士,在紅塵之中也沒個歸宿。過幾日便上山與師兄師父們一齊過年,所以現在才先過來看看你們。明日便是學院測試了,你可準備的還好?”
劉洛拍拍胸口,心有成竹道:“先生你就放心吧,別說道術了,就算五藝全算在內,我也要拿第一。”
嚴先生撫須讚道:“不錯不錯,來年你們就到了做出選擇的時候,我希望你來年能夠跟我一齊上山,拜太素宗習道。”
劉洛有些難為地答道:“先生,你可知道喬喬會去哪兒嗎?”
嚴律己點頭:“喬老先生已經跟我說了,到時候他會送喬玥入百花司門中。百花司為女子門派,儒道並濟,挑選弟子極為嚴格,非麵容端正心靈通達者不能入內。聽說安仙子身在玉虛門內,但與百花司宗主關係密切,百花司之中為其留有一個長老之位。這次喬玥能夠入內,也是有了安仙子的幫助吧。”
劉洛愁容道:“那麼先生,是否意味著我與喬喬將會很難再見呢?”
嚴律己笑道:“那倒不會,百花司雖然內部嚴格,但畢竟是名門正派,還沒有絕人欲、斷人情的地步。若你想要與她相見,就在門內好好修煉,每五年一次的諸子百家交流盛會你們肯定能夠碰麵的。”
劉洛喜笑顏開,對著嚴律己說道:“對了先生,我感覺我已經觸及到煉神還虛的門檻了。前些日子我抱元守一,內觀體內,已經隱約能夠感覺到陽神的蓬勃力量。這是不是說明我已經開始可以滋補心神,控製真氣了呢?”
嚴律己略微咧開一點嘴角,笑容有些苦澀,並非是嚴律己心懷不善,實則妒忌為人類的天性。任何人花費了大量光陰才獲得東西,在天才眼中隻不過是一點就破,那種失落妒忌的感覺,嚴律己已經在劉洛身上嚐到了許多次了。
“好了,明天一早書院後的斜坡處集合,你也要做好準備。我先回去了。”嚴律己與劉家二人打過招呼,拒絕挽留後步行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