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莎的聲音竟然還是有點沙啞:“沒事,你又不知道林國棟是他的父親!”
隻有老乞丐還是那樣沉穩:“他隻是急火攻心,休息一段就會好的。”
‘碰’那是拳頭砸到桌子的聲音:“好一個陰險的流川一男,把驚初調去友和商場,他正好騰出手來對付我的斧頭幫!”
“血債要用血來償”這是楊莎的聲音。
“你們別自作主張,還是等驚初醒過來以後商量著辦,必竟這是他的家事。”老乞丐真是要冷靜得多。
“不隻是家事,還有我斧頭幫一十八條鮮活的生命!”
“小妹妹,別哭了,他會好起來的!”
“莎姐,哥哥真是個不幸的人!”這是那個圓臉小妹妹的聲音。
“林驚初是誰,是我嗎?他們在說我?”
“哥,你醒啦!”一聲歡天喜地的叫聲在林驚初的耳邊響起。
林驚初眼神裏的空洞與茫然,讓楊莎的淚水又一次在眼眶裏打轉。她強忍著淚水叫道:“驚初!”
林驚初笑了笑。他道:“怎麼,這麼快就從局裏回來了,影印件交給局裏了麼?局長怎麼說?”
楊莎:“你…”
朱穎穎高呼:“哥,你失憶了?”
王老七排開眾人,坐到林驚初的病床上,指著自已的鼻子道:“林驚初,你看看我是誰!”
林驚初的目光裏出現了一絲不屑:“不就是你和老乞丐在山上,把我和楊莎從那黑洞裏弄出來了嗎!記著呢!大不了等我出院請你喝酒就行了!”
一個老醫生在朱穎穎的連拉帶拽下被推到了林驚初的病床前。人老了,心也穩了,手也穩了。老醫生不慌不忙的拿著脈,翻檢著林驚初的眼皮。全然不顧旁邊這幾位的焦急與等待。
沉思了好大一會,老醫生才在他那並不存在的胡須上捋了兩下道:“我推斷,他這是選擇性失憶!一個人受得打擊太大,他會在醒來的時候故意忘掉使他覺得最不幸的事情。”
王老七道:“那什麼時候才能看好呢?”
老醫生又沉思了一會才很深沉的道:“這個說不好,也許幾天!也許幾個月!也許幾年!”
“你媽個…”王老七在老乞丐的冷哼聲中硬生生的把後麵的字,咽回到了肚子裏麵。
“不會的!他是受過訓練的!最好的特工!他能抵抗任何的打擊!他不會失憶的!”楊莎自我安慰的喃喃自語。
朱穎穎雙手抱著林驚初的頭急切的道:“哥,記得我是誰不?”
林驚初伸出一隻手在她的腦袋上拍了一下:“你不就是大巴上撿來的那個妹妹嗎!”
朱穎穎吐了吐舌頭,拍拍自已的胸然後大大的鬆了一口氣道:“還好,還記得我!”
老乞丐歎道:“這對他未嚐不是一件好事!我們還是都出去好讓他靜一靜。”
病房裏一下安靜了下來,隻有過道裏他們的竊竊私語。淚水這才順著林驚初的眼角奔湧而下。
夜已降臨,那對玉環就放在床頭的位置,月光再一次穿過窗欞,給它們渡上了一層銀光。
楊莎就伏在林驚初腳邊的床沿上,她在夢裏輕聲驚呼:“驚初…驚初…”
林驚初赤腳下了床,將那對玉環放在自已的懷裏。然後拿起那張有些發黃的紙,他看著最後的那一行小字:“本次行動者:流川一男”目光如血,心似火炎。
一個字一個的把它們吃到嘴裏,恨是要用生命去終結的。
林驚初的手在楊莎的頭上晃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落下去。“睡吧,明天對她而言可能是個豔陽天。”
翻過半開的推拉窗,走進無邊的黑暗,等待他的將會是什麼?是否會有破曉前的那一縷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