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荏苒,北宸再睜眼,已是五年前,她十五歲那年。
北宸尤記得她的血誓,那是她用生命換來的重生的機會。但是確回到了十五歲那年,難不成她命中的命數是從十五歲開始的?
北宸憶及她這一生,不禁自嘲的笑笑。
她爹是越北皇朝的大將軍,赫連南陽。
她娘在她五歲那年便失蹤了。
她爹自從她娘失蹤之後,就性情大變。
她十三歲隨赫連南陽進了軍中,和漠北戰爭的取勝,全靠她赫連北宸的計策。
越北大軍凱旋而歸,弘帝大悅,誇讚她是女中諸葛,說待她齊笈後便可入朝為官。
她十五歲齊笈,因救駕有功,再加上軍功,弘帝封她為正一品將軍。可禦前不跪。
她十六歲率兵擊退南詔國三十萬大軍。使得南詔國人人聞赫連北宸而色變。
她十七歲揭穿了康平王謀反的陰謀,將康平王及其黨羽盡數斬殺。那一天,血流成河。人人自危,生怕下一個被滅族的就是自己。
她十八歲放出驚世豪言,若非一生一世一雙人,願終生不嫁。
她十九歲因文國公算計她的婚事,她金鑾殿上怒斥文國公,竟生生將文國公氣的噴出一口血來。
北宸想著前世種種,極近輝煌,卻最終沒能逃過帝王的猜忌。那次派她討伐漠北,本就是要奪她的兵權。她就算不用生命來發血誓,也活不了多久的。
她若死在滬城,拓跋弘也能將這髒水潑到漠北人身上。
她若活著回去,也定逃不過他們的栽贓,隨便安個謀反叛國就夠將她千刀萬剮的了。
枉她謹遵父命,一心一意的守著越北皇朝。卻落得這麼個下場。這一世,她不會在謹遵父命,一心一意的為越北付出,她要親手毀了越北,她要拓跋一族的人眼睜睜的看著她赫連北宸如何將他們從那至高無上的位置上把他們拉下來,她要拓跋一族的人眼睜睜的看著她一步一步的將越北皇朝摧毀。
欠了她的,終究要償還。她還要他們千百倍的償還。
屋頂上,北宸的麵孔在月光的照映下顯得異常妖嬈嫵媚。可那嘴角處冰冷的弧度卻破壞了那份嫵媚。
黛眉微挑,鳳眸墨瞳,睫毛又翹又長,挺翹的瓊鼻,微紅的薄唇,下巴很尖,皮膚白皙。天生的美人臉。
隻是,美人心有滔天仇恨,給那墨瞳添了幾分冷意。
前世,自己太過莽撞,那麼輕易就了結了自個兒的生命,豈不是如了那些個想曲她性命之人的意?雖說自己以命為誓,詛咒拓跋氏族,但是自己終歸是看不到了。
這一世,沒了顧忌,大可以放開手腳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什麼父命,什麼君為天,什麼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全他娘的放屁。
自己就是顧忌這些,才將自己的命搭了進去。
北宸望著自己左腕上的血玉鐲子,那是娘親留給她的,娘親臨走前,隻將這個鐲子留給了她,令她發誓,此生此世,非死不可摘下此鐲。
北宸收斂了眼中的寒意,鳳眸中浮現出了一抹暖意。娘親,這個詞,在她五歲之後就在也沒有出現過。
“陌冉。”北宸低聲喚了一聲。
“主子。”陌冉飛身出現在院中,看著斜倚在貴妃榻上的女子。
“我讓你尋的東西,可尋到了?”北宸問道。
“已尋到了。”陌冉回了北宸的話。
“主子,明日的宮宴?”陌冉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