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沐(一)(2 / 3)

把他暫時轉手之後,我一下子有了種呼吸暢快,如釋重負的感覺,看來一會兒再見他的時候,我還真得搞一把芭蕉扇,他那“火焰一樣燃燒的感覺”在這樣的三伏天裏還真不是一般人能把持的住的。

“忙碌,慌亂的一天終於過去了。每一年,都會有人走,有人來,我們也都會來,都會走,唯一不會改變的就是這個學校。這個學校的參天古樹,學校裏的池塘,木橋,石子路,學校裏的操場跑道,教室,食堂,它們看著我們來,又看著我們走,看著我們上課開小差打瞌睡,看著我們考試前熬夜抱佛腳,看著我們開玩笑打打鬧鬧,看著我們懵懂地牽起另一個人的手,看著我們的青春慢慢長大。”

晚上,我在日記本上留下這樣一段話。

(2)

從a市,到b市理論上需要3個小時,可因為中途轉車,車子又私自接客的種種緣故,趕到b大的時候已經快接近中午了。早上匆匆忙忙吃了塊麵包就出門,這個時候早已饑腸轆轆,況且我的手裏還捧著個大蛋糕。所以在有食物誘惑的情況下,真正承受到的饑餓感遠遠超出了生理上本應感受的程度。

這是我第二次來b大,第一次來已經是好些日子以前的事情了。上一年我生日的時候,楊茗就是這樣手捧著蛋糕出現在了我宿舍樓底下,雖然我現在的行為看上去沒有什麼創意,但是相比創意之外,我的心意是滿滿的。我好期待,當他看見我出現的時候,該會有多麼高興。

為了能讓這個缺乏創意的節目還能有一點驚喜的效果,我決定不打電話通知他。

我捧著蛋糕坐在男生宿舍樓的台階上,完全不理會進進出出的人好奇的目光。“你在等楊茗嗎?”我抬頭看了眼和我搭訕的男生,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他是和楊茗一個宿舍的,我曾見過他。

我點點頭“他不在宿舍嗎?”

“最近係裏在籌辦迎新生的晚會,楊茗和另一個同學有個彈鋼琴的表演,估計現在應該在學校琴房裏練琴吧,你去那裏找找。”

我連忙站起身,拍拍褲子上的灰土,又問“那你快告訴我琴房怎麼走?”

到底是一個藝術類的院校,琴房,舞蹈房什麼的看上去比教室布置得都要上檔次。慢慢靠近琴房方向的時候,那熟悉的鋼琴聲也越來越大聲,越來越清楚。我小心翼翼地走向門口。生怕驚擾了這好聽的音符。

可是,我看到的是什麼?

在熟悉的背影旁邊是另一個嬌小的身影,他們的合作行雲流水,他們會不時交換一個心領神會的眼神,窗外的陽光灑在琴房裏,灑在琴譜上,灑在他們的身上······

多麼美麗又刺眼的畫麵。

一曲彈畢,那女生站起,小聲說了些什麼,然後又突然在楊茗的臉頰上親了一下,然後······然後我看見楊茗輪廓分明的側臉,我看見他的嘴角有上揚的幅度。

任何一個現任女友都沒有辦法忍受另一個嬌俏可人的女生當著自己的麵就那麼毫不避諱,赤裸裸地親吻自己的男友,連蜻蜓點水都不可以!

我完全無法承受電影裏的劈腿橋段真真切切地在我麵前上演。我用力把蛋糕往地上砸去,這突然出現的聲響破壞了原本音樂營造出的美好氛圍,也好像一下子驚擾到了他們。楊茗用詫異的眼神望向我“你怎麼······”

“我怎麼來了,是不是?,我打擾到你了,是不是?你生日。我為什麼不能來,我怎麼就不能來!”

那女孩看了看我,又望著楊茗:“她是···你的···”

“不用問他,我直接告訴你,我就是他女朋友!麻煩你下次勾引別的男人之前也打聽打聽清楚了,別仗著自己一副水靈靈憋屈的可憐蠢樣就能隨便投懷送抱!”

楊茗一把拉住我,與其說拉,不如說是死死地拽著我,他的聲調比我高出了好幾個分貝:“閉嘴!你胡說什麼?”

“我胡說?我有胡說嗎?是我兩個眼珠子同時看到的,你賴也賴不掉!”我順勢用力甩開了他的手,他手腕上的鏈子也在同一時間順勢一個拋物線飛了出去。鏈子上的蓋子在接觸地麵的那一刻與它的母體脫離,一個女孩燦爛的笑容就那麼靜靜地躺在地板上。

那是高三畢業的時候,我們一起買的情侶手鏈,各人一個,每條鏈子都有一個小機關,打開上麵心形的蓋子,他那條手鏈裏是我的照片,我的手鏈裏是他的照片。我們說好,以後在不同的城市,不同的學校,見麵的時間少了,但不可以忘記對方,有事沒事的時候都要看看對方的照片,要時時刻刻提醒自己是有家室的人,不可以胡作非為。

在手鏈摔落的那一刻,琴房裏安靜得隻剩鏈子掉落的聲音。那女孩望了望地上的照片,準備彎下腰撿,我回過神衝向前一把推開她。

我決不允許侵犯我男人的女人碰任何一樣我的東西,何況那是我的照片,上麵印的是我的臉!

接下來的一幕是我萬萬沒有想到的。那女孩在我的推動力下撞上了旁邊的鋼琴。我看見她痛苦地彎下腰,一隻手撐著地,一隻手按著腹部,她的臉漲得通紅,額頭上有潮濕的痕跡。楊茗衝過去抱起她,他問了她什麼,她又似乎回了他什麼,可我什麼也聽不見,我睜大眼睛看著麵前發生的一切,滿腦子都是八點檔的狗血電視劇,“她流產了···”這是我想到最適合劇情發展的解釋,我甚至直勾勾地盯著她的下身,生怕那裏真會淌出什麼鮮紅色的液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