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浮生若夢又一朝(1 / 2)

諸葛南衣環著諸葛白的胳膊,兄妹二人跟在那小童的身後走過一條條長廊,終於來到了後山的馬廄。

小童將她二人引到後山山門。山門前停著一輛頗為華麗的馬車,馬車是用上等的沉香木所造,車身的側麵掛著一個造型古樸的雕花圓牌,牌子上刻著一個“顧”字。顯然這輛是顧愷之自用的馬車,上麵還掛著家族的標誌。

引路的小童朝馬車車轅山坐著的一白發老頭行禮道:“顧叟,顧夫子讓你先送這位郎君和女郎歸家,他那裏還有貴客。”

白發老頭點了點頭,瞟了一眼諸葛白,視線移到諸葛南衣那裏時卻明顯楞了一下。他下了馬車,掀開馬車的簾子,道:“還請郎君女郎上車吧。”

諸葛白兄妹朝他彎了彎腰,隨即便上了馬車。

這輛馬車外表造型華麗,內裏卻是古樸,與王三郎的馬車倒是有些相像。想起上山時坐的馬車,諸葛南衣不由得眼前又浮現那人冷冷打量的視線,禁不住打了個冷顫。如同琅琊王涼這般的人,與他身處一室都會被他的氣勢壓迫。

想到王涼,她忽然又想起前世那人,隻覺得二人的風姿倒是都不遑多讓,隻是氣質卻是天差地別。諸葛南衣怔忪了下,使勁搖了搖頭。暗自埋怨她都想的是什麼呀。她告誡自己長得好看的男人都有毒。她前世中了毒,今生,她絕對要謹言慎行,不再重蹈前生覆轍。

她在這裏想著王涼的事情,而桃花庵的後堂待客的地方,卻是另一番景象。

“郎君,那女郎和他的兄長已經下山了。“王意往日淺淡的麵容,如今卻浮現了一層笑意,“郎君,這女郎著實有些聰慧,適才她通過蛛絲馬跡找出盜玉佩的真凶,時間還那麼短,連我都不得不有些佩服呢。”

似是擔心自家郎君聽不明白,他還慎重的強調道:“她隻是一聞,就斷定那人手上的香味與香包一致。”

王意朝自家郎君瞟了一眼,見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又忍不住嘀咕道:“郎君,你剛才品香都用了半刻時間,那小姑子隻是一聞,難道她小小年紀,調香的本事已經超過郎君你了麼,真是有些不可思議呢。”

王涼瞟了王意一眼。

卻見他又自顧自的說道,“你說那小姑子如此著急問你借馬車,來山上就是為了阻止顧愷之下山麼,難道她已經知曉山下會發生泥石流,可是她一個小姑子怎麼會知道這樣的事情呢。”他此刻的表情真是太過疑慮了。

王涼靜靜的瞅著王意,慢慢的,他唇角一彎,笑了起來,這一笑,頓時讓他原本有些冰冷的麵容頃刻間染上一層光華,他此刻的表情十分溫柔,聲音也柔和的要命,他看著王意輕聲道:“是麼,你疑慮的倒是很對呢。”

郎君的笑容一入眼,王意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他連忙臉一板,表情沉重的說道:“郎君,屬下忘了還有那小童沒有問詢清楚呢。”說罷,他行了一禮,轉身一溜煙跑的飛快。

馬車行駛的速度非常快,不一會兒便來到山腳。諸葛南衣掀開簾子往外看去,見這條路上並無任何異樣,隻是那還散落在地的幾塊大石,提醒之前發生過的事情。想必那泥石流,也隻是那一瞬間的事情。卻不知道,在他們下山之前,王涼已經派人來清理過這些障礙物了。

不過半個時辰的時間,馬車就到了晉陵城中的市集,趕車的顧叟竟然沒有問詢她兄妹二人住在哪裏,竟然是徑直就將馬車行駛到諸葛南衣的家門口停了下來。

諸葛南衣詫異的與哥哥對視了一眼,二人下了馬車。

他們彎腰朝伯叟道謝後便轉身朝家中走去。顧叟站在馬車下看著他二人走遠,神色中浮現一層莫名的笑意。

他們二人剛走到門口,伯叟和淺草二人便迎了出來。

“郎君,女郎你們可回來了,今日怎麼回來的那般晚。“淺草迫不及待的開口,一雙美目,偷偷的瞟了諸葛白好幾眼。

諸葛南衣暗自笑了笑,清了清嗓子,道:“今日山中突然石流,所以才耽擱了。”

“突發石流,那郎君女郎你們無事吧。“伯叟急忙也追問道。

看到她二人如此關切,諸葛南衣心中一暖,笑道:“我與哥哥都無事,我們進去說吧。今日還要給母親過生祭呢。”

主仆四人邊走邊說,從院中走進了廳堂。

諸葛家的院子離晉陵市集並不遠,院中設計造型十分古樸,有一種端莊的大氣。如若隻看院子的話,是絕對不像一介寒門的住所。這個院子據說是南衣母親陪嫁的家產,如今在晉陵城中起碼價值兩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