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該怎麼辦才好呢?”他一時也拿不定主意。
“燒掉,以絕後患!”紅美子惡狠狠盯著屍體,從牙縫裏擠出這幾個字。
對這個主意,山崎玉不讚同,棺材裏躺著的,畢竟是他親爸爸的屍體,按照龐家慣例,長輩死後要進祠堂供奉,如果自己擅自決定燒掉屍體,就是對死者不敬,再說陳菲菲已經死去,自己不用擔心她再度死灰複燃。
畢竟他們此刻他們所擁有的,是被山崎玉稱作“堆棧”的屍體容器,在這種容器裏,人的意識如數據般被封存,先到的數據被壓在下麵,由於封存的時候,龐博的頭高高跳起,把陳菲菲的身體壓在下麵,因此她的意識實際上被壓在堆棧最下麵,除非龐博的身體殞滅,否則她的意識就沒有逃出來的可能,隻有一點是例外,除非她根本不是人,擁有超自然力量,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對她來說,有這種可能嗎?
關鍵時刻,龐博猶豫了,隨後他作出決定,要紅美子開車帶著龐博的屍體往回走,順便在路上找到龐越,再把兄弟倆一塊帶到火車站旁邊。
“你要幹嘛去?”紅美子見他頻繁看表,感覺很疑惑,心想最難纏的對手已經自殺身亡,可山崎玉臉上流露出的焦躁反而比平時更多。
“我得馬上去火車站,火車就要開了,那箱子東西還在特高課那幫家夥手裏,如果趕不上火車,那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費功夫!”山崎玉急匆匆說了一句,轉身就要走。
“那我開車送你過去吧!”紅美子喊道。
“不用,你開車到北崗醫院,我叔叔龐越應該還在那兒,你把他們帶好,到火車站門口等我,特高課的人沒有防備,他們肯定想不到我會出現在火車上!”他一邊說著,同時匆匆離去。
紅美子看著一動不動的龐博,不屑地哼了一聲,心想陳菲菲你也有今天,別看你機關算盡,到頭來還是死在我手裏,如今你已成為死屍一具,我倒要看看你如何翻身!想想這些,她內心無比暢快,同時兀自獰笑不止。
其實紅美子真身早已死去,此時這個女人形象,隻不過是山崎玉內心中的映射而已,她和山崎玉自身形象一起,就像一個硬幣的正反兩麵,構成了山崎玉的完整人格,一麵陰,一麵陽,剛才兩人關於如何處理龐博屍體的對話,其實就是山崎玉自己內心衝突的反映,一麵他害怕陳菲菲會複活,同時又害怕他父親屍體無法保全,兩者權衡,他選擇了後者,就像山崎玉對待陳菲菲的態度,一方麵他狂熱地暗戀對方,希望把她據為己有,與此同時,如果得知自己無法擁有對方,他就會陷入憎恨的境地,不惜把對方毀滅,由愛轉恨的速度,如此之快,其實還是源於他極度以自我為中心的人性所致。
紅美子按照他的吩咐,開著汽車直奔北崗醫院而去,龐博的屍體就躺在汽車後座上,街上沒什麼人,車子行駛飛快,轉眼到了醫院門口,她發現龐越就躺在馬路當中,一動不動,右手從一直捂著的胸口耷拉下來,臉色蒼白,她跳下車,伸手摸摸他頸窩,已經感受不到龐越的脈搏,知道他人快不行了。
“這樣也好,零號映射在這樣的身體裏,什麼事也幹不了!”紅美子自忖道。
永定火車站,火車汽笛齊鳴,火車即將開動,站台上一個人急匆匆往奔跑著,終於在火車發動前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