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長樂身上穿了件白布小褂,帶袖子,中間是疙瘩扣,反正現在天熱了,光著膀子也不怕冷,於是他把衣服脫下來,把兩個袖口綁成死疙瘩,中間的扣子也都扣死,小褂就變成了白布口袋,他托著衣服下擺,就像個布袋口一樣,把衣服如漁網一樣罩在出氣孔外,怪物沒眼睛,看不到門口有人給設了個口袋陣,還傻乎乎往外鑽,結果身體剛從窗口爬出來,剛好掉進布口袋裏,耿長樂要的就是這結果,看它失足陷落,趕忙把衣服下擺紮緊,這樣白毛小怪物就沒法爬出來,他也不用手去直接碰觸怪物皮膚,計劃得手後,他把布口袋往肩膀後一扔,扛著它悄悄下樓,陳菲菲就在下麵樓梯口拐角等著自己,拐角之外,就是胡魁和渡邊他們依然在僵持。
陳菲菲見他下來,悄沒聲地後退幾步,兩人躲到相對僻靜的角落裏,看到他手裏捧著白布口袋,裏麵有東西亂跳不止,心知他已經得手。
“怎麼這麼慢,我都快急死了!”她搓著手,還不忘埋怨幾句。
“你要的東西在裏麵,小心咬手!”耿長樂把衣服整個遞給她,由於怪物滿口尖牙,她接收的時候差點碰到口袋上半部,也知道怪物牙齒厲害,趕忙把手縮回去。
“還敢拿嗎?不行就算了!”耿長樂故意逗她,也就是在她跟前,他才有心思開玩笑。
“姑奶奶還怕它不成!”陳菲菲故作嗔怒,硬著頭皮把怪物連同衣服都從他手上搶過來,這回她加了小心,用手指捏住怪物脖頸,任由它手腳並用,反正咬不到就沒事。
她拿著怪物,轉身又回到拐角,從那張望過去,能看到山崎玉,渡邊等人的視線正好被牆擋住,她舉著手裏的怪物,把衣服撕開一角,把怪物頭露出來,朝他晃了兩下,山崎眼睛一亮,朝她微微點頭,示意自己已經做好準備。
“接住了!”她說話的時候,沒出聲,對方全屏口型去看,接著就把怪物扔出去。
見怪物飛過來,山崎玉還假意喊了句什麼東西,緊接著伸出雙臂,本想和她一樣,正好卡住那怪脖子,也不隻是手打滑還是其他原因,他沒接好,怪物重重砸在他肩膀上,反彈了一下落地,然後跳起來。
眾人都看到怪物飛來,紛紛掏槍,可怪物落地後卻沒跑,站起來摸了摸腦袋,不假思索地朝胡魁衝去,見此情景,渡邊歪著嘴冷笑起來,心說胡魁看你還有什麼話說?
可接下來發生的事兒讓他感覺不對勁了,怪物找到胡魁後,反而變得愈發狂暴,它竟然圍著胡魁撕咬起來,對此胡魁也沒料到,毫無準備,很快兩條腿都被怪物咬得血肉模糊,但他不怕受傷,傷口隨即愈合,怪物隨即沿著他的腿往上爬,很快爬到他頭頂,一把撕開繃帶,胡魁的顱骨頓時呈現在眾人眼前,增長的皮肉還沒能完全把骨頭蓋住,他的腦子還有一小半暴露在外。
盡管在幻境中已經看過這樣的情景,但再次看到,陳菲菲還是覺得無法承受,捂著嘴差點沒吐出來,怪物蹲在他頭頂上,手指已經伸進顱骨中,誰都能看出來,它這是要掏光胡魁的腦子,如果再耽誤幾秒鍾的話,胡魁當場就得死。
“怎麼會這樣?”山崎玉沮喪地抱住腦袋,失聲嚷道,不光是他,陳菲菲也沒想到,怪物被捉後嗎,竟然會反噬自己主人,難道她的判斷錯了?可胡魁頭上那個大傷口分明說明他就是怪物主人,或者事情背後另有隱情也說不定。
盡管形勢緊張,可她還能冷靜下來,心想此時首要任務是保住胡魁的命,隻要他活著,就沒法抵賴,所有隱情都可由他慢慢道來,要救他的命,就得殺死怪物,有了防空洞地道的經曆做鋪墊,她也掌握了經驗,手指輕輕拍打褲袋,感覺那管藥劑還在,剛才用掉的是意識,這回是真藥,她如法炮製,去掉玻璃管上蓋,把藥水捏在手裏。